北堂謹瑜挑眉,然後在院中坐下,柳映江很快便回來了,看到北堂謹瑜在時他神情微變了下,想到高洺湖還在屋中,但是轉念一想高洺湖如今對北堂謹瑜只有憎恨,哪裡還會待見他。
“皇上。”柳映江問道:“你可是為了瘟疫之事來?既然有了解藥,剩下的我自然會弄好,明日便能熬成湯藥給那些人服下。”
北堂謹瑜淡淡應了一句,道:“多久可以全部解毒?”
“三日之後便能餘毒盡清了。”柳映江說著,將自己今日去拿的藥材放在一旁,朝高洺湖房中走去,走上幾步臺階他停了下道:“皇上,這幾日院中事情頗多恐無法招待周全,若是哪裡失禮了皇上可不要見怪。”說著他便朝屋子裡走去,唇邊勾起幾分得意笑意。
房中高洺湖正坐在梳妝檯前,神情有些恍惚想著方才那一幕,連柳映江進來她都沒有反應,還是顧嫣然出聲道:“柳公子,你回來了。”
柳映江走到高洺湖身邊,柔聲問:“高洺湖,你感覺身子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怎麼來了?”高洺湖眼波動了動,淡淡出聲問,柳映江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頓了下道:“瘟疫之事牽連頗廣,他身為大周朝皇上,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顧嫣然聽到柳映江的話有些驚訝,沒想到方才院中那男子便是大周朝皇帝北堂謹瑜,而高洺湖之前可是皇宮皇后,那麼他們……
她好像明白了幾分兩人之間那微妙的氛圍,見高洺湖眼中情緒不明,顧嫣然心中有幾分擔憂。
“原是為了瘟疫之事。”高洺湖有些諷刺一笑:“我還以為是那通緝令尋不到人,他便要親自將我抓回皇宮去。”
“如今之際你就好好養傷,無須想那麼多。”柳映江道,心中思慮著這次她定要好好保護好高洺湖,再不能讓她有閃失了。
高洺湖垂眸淺笑,笑容中情緒複雜。
窗外朦朧暮色越發濃起來,天地萬物看起來都寂靜的很,遙遙無聲。
說著樂瑤便去拾撿那些碗片,她心中懊惱自己的方才是失神,又更加愧疚自己對高洺湖姐那日的無情。
高洺湖才說了幾句話便覺得有些胸悶氣短的,她在樂瑤對面坐下單手撐著頭,輕輕皺了皺眉頭有幾分痛苦神色。
“高洺湖姐,你怎麼了?”樂瑤擔憂的問道,高洺湖搖搖頭輕笑讓她寬心,她看了看院門口道:“我去尋嫣然,散散步,總覺得心口有些悶。”
“要不要……我陪你去?”樂瑤有些猶豫問著她,高洺湖卻已經搖搖頭起身了:“不用了,你繼續忙你的事情吧。”
高洺湖走出了院門朝著顧嫣然的別苑走去,她目光看著周遭景緻,感覺心情舒暢了幾分,她瞧見花園中有一處清池,見那池中水光瀲灩,隱約有錦鯉遊動,她覺得有興致便走前了幾步去看,那魚快活在水中游動,好是愜意。
她唇邊勾起幾分笑意,站在那池邊好些時辰,都未曾在意身邊有人靠近,直到那人開口道:“這池中水有何東西讓你看的如此入神?”
高洺湖有些受驚抬眸看去,沒想到竟然是北堂謹瑜站在自己的身邊,她收斂唇邊的笑意淡淡道:“不過一時興起才想來看看。”
“看來這山莊的生活當真是悠閒,讓你樂不思蜀了。”北堂謹瑜站在她身邊道,語氣裡情緒帶著幾分冷意,高洺湖面露幾分嘲諷之意道:“樂不思蜀?按皇上的意思我應該思哪個蜀?”
“高洺湖,你就是這麼與朕說話的?”北堂謹瑜目光緊緊注視著她,沉聲道。
高洺湖對上他的目光,眼中坦然無畏道:“分明是皇上先說的,還指望我怎麼回答?”
北堂謹瑜眼中有幾分慍怒,但是看到高洺湖那淡薄無悲喜的眼眸,他的心被牽動,腦中閃現出她從前笑語嫣然模樣,突然滿心的愧疚湧現出來。
他的慍怒盡數消散,目光看向池中道:“這錦鯉再快快活,這小小的池中也不是個好容身之處。”
“好與不好有什麼要緊的,快活才重要。”高洺湖輕描淡寫道,轉身便要朝他出走去,卻突然覺得頭一陣眩暈,險些暈了過去,她連忙扶著了一旁的樹緩了緩氣。
“你要去哪?我送你。”北堂謹瑜眼眸深處有幾分擔憂,她昏迷了一整日,手臂上又是傷口,臉色看起來便虛弱的很。
高洺湖擺了擺手:“不必了,我去別苑尋顧小姐,距離此處也不遠了。”
“我帶你去。”北堂謹瑜說著便抓住了高洺湖的手腕,不容拒絕,高洺湖掙脫幾分卻掙不開手,有些惱怒道:“北堂謹瑜,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