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什麼說法。”陸瑤氣惱道,原本她對令狐藍十分感激,他不僅救了姐姐的病,也使得原本消沉的姐姐日漸歡愉起來,沒想到才幾日,他竟就如此,真是朝三暮四。
“曲也差不多聽完了,回去吧。”陸雪說道,目光看著窗外日色都要沉下去了,外頭朦朦朧朧的,她的心似乎也迷濛起來。
“高姑娘,竟如此巧。”一個男音響起來,在輕快的小調中很是突兀,高洺湖抬眸看去,竟然是高青雲。
“高公子。”高洺湖微微頷首笑了下,算是打招呼,因著他這帶著激動的一聲不少目光朝這裡看來,令狐藍自然也聽見了異動,他探了探頭看去,未曾想竟然看到陸雪,她目光分明也看到自己了,淡淡朝自己笑了下,有禮而疏離。
令狐藍的心,忽而漏了一拍。
“高姑娘,沒想到你竟也來這裡聽曲了,真是巧的很。”高青雲笑道,高洺湖淡淡一笑:“高公子,你慢慢聽,日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高青雲有些失落,但是還是笑道:“如此,那便改日再見了。”
三人走出琴閣,坐上馬車回府去了,還是來時那條路,但是氣氛卻大有不同,陸瑤原來來時是很歡喜與期待的,如今只有一肚子的怒意,恨不得立刻找令狐藍說清楚,但是又不得不聽姐姐的話壓制著。
“姐姐,今日……”她才要開口說什麼,陸雪便道:“今日之事你就當做沒看到,他不過是去聽個曲,無可厚非。”
陸瑤撇了撇嘴不說話了,壓制下心中對令狐藍的不滿。
蕭楚從她的眸中窺見幾分落寞,大抵知曉她心中所想,笑道:“從前你心心念念來江南,如今景緻看夠了,便想著要回京城了?”
“回京城?”高洺湖的心微微顫了一下,這個問題似乎總是不經意被提起,可是對於答案,她自己卻也沒有個準數。
“想必皇上不久也就回來接你回京城了,留在這江南的時日也不長了。”蕭楚說著,心中突然有了幾分悵然,他在這將軍府也留不了幾日,若是此去京城想必額不會再回來了,在此之前,確實是要好好與陸瑤說。
而遠在京城的北堂謹瑜,此刻坐在書房中臉色頗為不好看,座下的各位大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想要說什麼卻又不大敢說話,怕惹的北堂謹瑜發怒禍及自己。
“朕離宮這段時日,你們在朝中可瀟灑的很,看看這些摺子,哪一本不是參你們的?”北堂謹瑜眼中含著冷意,銳利的目光似乎要把那些大臣穿透,書房中這些大臣多少都是與江年有牽扯,如今江年被捕,這些與他有勾結的大臣自然也逃脫不了。
此刻書房中眾人都戰戰兢兢地,對於江南巡撫江年一案他們一早便聽聞,幾人正惶恐著要如何脫身不料皇上隔日便回京,兩個時辰後就召見了他們,真是措手不及。
“皇上,太皇太后請您過去一趟。”門外桂喜恭敬說著,北堂謹瑜淡淡應了一聲道:“朕這就過去。”
那些大臣聽此稍稍鬆了一口氣,北堂謹瑜眼中依然泛著寒光,起身離開了書房,那些大臣行禮恭送他離開,都悄悄抹了把汗。
慈寧宮中,太皇太后在丫鬟的服侍下剛服了藥,此刻正微微闔著眼在休息,聽聞宮女傳報道:“太皇太后,皇上來了。”
“皇祖母,你喚孫兒有事。”皇上道,太皇太后睜開眼睛道:“皇上,你來了,哀家此刻喚你前來,可是耽誤了你行政事?”
“並不耽誤,皇祖母的身子可好些了?”北堂謹瑜問道,心中卻大抵才了太皇太后的心思,他在江南治理貪汙懲治江年一事已經傳開,回宮後不久便召集了大臣,太皇太后自然也聽聞了,現在召他過來,無非是要說關於那些大臣一事。
“年紀大了,這身子便經不起折騰了,皇上不必擔心。”她目光看著北堂謹瑜,帶著幾分嘆息道:“皇上,大周朝自從創立以來也不過數十年,根基還是不穩,武王謀逆一事已動了大周朝根基,多少大臣被牽連其中,如今……”
“皇祖母,這些事情朕心中都有數。”北堂謹瑜說道,太皇太后也明白北堂謹瑜的意思,而且後宮不得干政,她若是再說下去便越矩了。
“罷了,這些事情皇上心中有數便好。”太皇太后目光看著窗外,低聲問道:“你離宮也數月了,若非哀家病重,怕是也不知何時回來,高洺湖如何了?”
“這一路她受了不少苦,楚國見此對朕下手都牽連到她,幾次受傷。”北堂謹瑜聽太皇太后提起高洺湖,一本正經說道,心中的思念便蔓延開來。
太皇太后眼中有著幾分柔和,又滿是嘆息,沒有再繼續說起高洺湖,反而將話題說向了後宮,她帶著幾分期盼道:“皇上,你登基時日也不短,不僅要將心思放在前朝,也是時候放些精力在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