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前廳的時候,陸夫人正在吩咐著丫鬟打掃家中,陸雪與陸瑤俯身行禮道:“母親。”
陸夫人唇邊露出笑意:“雪兒,瑤瑤你們來了,一會兒就該用膳了,此刻你父親正在書房忙呢。”
陸瑤湊到陸夫人身邊,笑問道:“母親,聽聞那蕭將軍就在府中,可當真?”
“正在與你父親商議事情呢。”陸夫人道,看著陸瑤這笑眯眯模樣,她輕輕皺眉:“你這孩子又打什麼主意呢?我可告訴你要規矩些,莫衝撞了蕭將軍。”
陸瑤撇了撇嘴嘀咕著道:“就不能盼點我好麼?”陸夫人未聞她的話,徑直對陸雪道:“雪兒,方才丫鬟來說已經將新娘服送去了,你可還滿意?明日……”
“女兒很喜歡。”陸雪頷首輕輕一笑,白皙素淨的臉上染上一紅暈,陸夫人伸手握住她的手感慨道:“雪兒,轉眼你都要嫁人了,這歲月匆匆當真留情。”
陸雪伸手挽著陸夫人手臂溫聲道:“母親,女兒雖要出嫁,卻始終是您的女兒。”
陸夫人滿目不捨,卻在瞥到陸瑤時沉了沉臉色道:“瑤瑤,站好,一會兒蕭將軍便來了。”
“哦。”陸瑤本探頭看著門外,迫不及待想看看那蕭將軍的風姿,被陸夫人這一訓,頓時乖乖站好不敢做小動作了,陸雪目光看著她含著幾分寵溺的笑容。
“夫人,老爺與蕭將軍來了。”管家走到陸夫人身邊道,隨後便是兩個身影走進來,陸瑤自蕭楚走近來便一直注視著他,她原本是想好好一睹那俊逸的風姿,未曾想對上一雙幽深冷靜的眼眸,竟十分熟悉。
陸瑤心中一驚,這不是昨夜她在街上遇上的男子麼?
北堂謹瑜有些好奇她問起這個,但是想到那話本,便也不覺得奇怪:“朕自是不信。”
“若……當真有呢?”高洺湖輕聲道,有些心不在焉,北堂謹瑜將那話本放置桌上道:“你少看些那話本,竟如此入迷,將書中那不切實際的情景代入進去,這不是徒添煩惱麼?”
“可是從前,咱們也相互換了身體的……”高洺湖喃喃道,北堂謹瑜未聽清楚她的話,皺眉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高洺湖搖頭,關於真實的自己,最終也未說出口半個字。
北堂謹瑜見她臉色不好,關心起她的傷勢,高洺湖卻搖搖頭說已經好多了,不必太擔心。
她心中想著,若是北堂謹瑜終有一日知曉了自己真實身份,又當如何呢?
這世上,可會有人信那借屍還魂之說?
她臥於床榻上,覺得倦意沉沉襲來,周身疲累,迷濛中她看著北堂謹瑜眉目分外凌厲起來。
“高洺湖,為何冷宮兩年,你性子變了如此多?”北堂謹瑜的話讓她心中一驚,眼中分明有著質問,“從前你驕縱無理,卻對朕唯命是從,逃出皇宮這種事情放在從前你怕是想都不敢想吧?”
高洺湖強忍住心慌,問道:“北堂謹瑜,你這是何意?”
北堂謹瑜冷哼一聲道:“高洺湖,你從來自持忠臣之後,每到你父母忌日便早早來求著朕要出宮祭拜,如今時間將至你竟從未提起?這可不像你!”
忌日?她怎會知曉那些,從前的高洺湖是如何,她半點也未知曉。
難道……一切終究是瞞不住了麼,高洺湖不安想到。
“那日南音寺廟你為何自稱為高洺湖,真假之真?”北堂謹瑜步步逼近,冷聲道:“可是你分明是其高洺湖之湖,那個……高洺湖到底又是誰?”
高洺湖驚的微睜了睜眼眸,低聲問道:“你……你如何得知?”
“你為何要隱瞞身份?高洺湖還是高洺湖?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北堂謹瑜突然伸手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有著冰冷怒意:“說,你到底有何居心?”
高洺湖感覺到呼吸變得艱難,慌亂的想要伸手掰開他的手,奈何他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又喝了一聲:“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高洺湖艱難發聲,看著憤怒冷漠的他,她道:“若我不是高洺湖,你便要殺了我?”
“你霍亂宮闈,品德有失,竟還是個來歷不明的鬼魂,朕豈能容你!”他說著越發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高洺湖努力想要解釋什麼,卻漸漸不能呼吸,胸腔內一陣窒息感,就在她以為自己當真要死了時,北堂謹瑜卻突然鬆開了手,她急切的呼吸起來,臉色慘白的嚇人。
“北堂謹瑜,你聽我解釋……”她以為北堂謹瑜是不氣了,他卻不耐的打斷她的話:“高洺湖,明日我會請巫師來做法,縱然朕不信鬼神,可如今就在朕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