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有些驚喜問道:“當真?”她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於激動時,連忙裝作不在意道:“他可是父親貴客,自然想留幾時都可以。”
陸雪看穿不說破,只道:“晚些時辰母親要再教我一邊大喜當行的禮數,你可是要一同還聽?還是……”
“那些禮數你從一個月就開始學了,還有何好習?我才不去聽,枯燥乏味的很。”她心中卻暗暗想著,若是今日能與那冰疙瘩聊上兩句,也不會顯得她太沒有存在感。
半個時辰後用完了膳,陸老爺還要與蕭楚議事,陸瑤難得主動跟陸老爺說話:“父親,我來為你們添茶吧。”她說著提起茶壺為父親與蕭楚添茶,垂下的眼眸瞥到蕭楚的黑色衣袍,她輕輕抿嘴笑了下。
“你母親與雪兒呢?”陸老爺問道,陸瑤如實回答道:“父親,母親與姐姐在後院說些明日出嫁事宜,說是還要叮囑些事情。”
陸為嗯了一句,見陸瑤還站在身旁未走,正欲開口讓她先下去,抬眸卻看到她目光落在蕭楚身上,收斂了往日的大大咧咧,竟有了幾分小女兒姿態,陸為心中猜到幾分,便徑直對蕭楚道:“蕭將軍,明日皇上何時到江南?可需要我陸府安排人去相迎?”
“不勞陸大人了,我已經安排妥當。”蕭楚道,陸老爺點點頭與他說起其他事宜,卻始終未讓陸瑤離開。
陸瑤安靜站在身邊聽著,其實他們相談什麼她充耳不聞,那一雙靈動眼眸中有著歡喜。
“老爺,夫人請你過去一趟。”一個小廝走過來道,陸為輕皺了下眉正要說什麼,蕭將軍卻道:“陸大人若是有要事,便先去忙。”
陸為目光看了陸瑤一眼道:“瑤瑤,我先過去一趟,你在照應著蕭將軍。”陸為說著朝蕭楚拱了拱手便起身離開了,陸瑤瞧著父親走了,連忙端起茶壺為蕭楚添茶:“蕭將軍,飲茶。”
蕭楚端起那茶,卻不飲,目光看向陸瑤道:“陸二小姐素來這般熱情麼?”
拂開她扯著自己的手,蕭楚道:“陸二小姐,我還要公務在身,請幫我帶句話給陸大人,改日府衙相約。”他說著便大步朝陸府門口走去,陸瑤有些氣悶不滿道:“你這人還真個冰疙瘩。”
陸瑤走到涼亭內坐下,倒了杯茶盡數飲下,緩解了幾分不悅與失落,看著那已經去無人影的門口,她暗暗道,蕭將軍,我便不信你這個冰疙瘩不會融化。
蕭楚回到府中,卻瞧著無痕拿著一封信匆忙走來道:“將軍,皇上的急信。”不知為何,蕭楚看著那信心中竟有幾分不安,他連忙拆開來看,入目內容卻讓他心中一緊。
“蕭楚,朕與高洺湖明日不能至江南,昨夜逢黑衣人刺殺,高洺湖負傷需要時日靜養,不宜趕路。”
高洺湖受傷了?蕭楚將那信反覆看了看,一旁的無痕瞧見他臉色不怎麼好,也小心問道:“將軍,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蕭楚將那信遞給無痕,道:“我現在寫回信,你派人快馬加鞭送去。”他腳步匆忙朝書房走去,腦中卻盡然是高洺湖的身影,也不知她如今怎麼樣了?
“皇上,你們此時可還安全,是否需要在下派人前去,那黑衣人是何人派來的?高洺湖她……傷勢如何?可有郎中醫治?”蕭楚將這信寫好,看了看又覺得不妥,又取了宣紙重新提筆,只是無論怎麼寫,他都覺得不妥,此刻他滿心想要知曉高洺湖的情況,但是若是落在皇上眼中,免不得又要生出風波,不能因此牽連高洺湖。
思來想去,最後他落筆的,只有寥寥一句話:“皇上,可需要在下派人前去,此事何人所為?”
將信讓無痕送去了,他看著桌上那幾張宣紙,每一張都有個高洺湖名字,卻獨獨是送不出的,他眸中嘆息,最後將那些宣紙放在一冊書下。
此刻天色漸漸暗下去了,屋內已經燃起了燭火,高洺湖睡了有些時辰了,緩緩睜開眼睛看,去瞧見坐在一旁桌旁的北堂謹瑜,正垂眸認真看書。
她動了動身子卻不慎牽扯到傷口,頓時一句帶些痛苦的呻吟溢位來,北堂謹瑜連忙抬眸看來瞧見她已然醒了,走到床邊坐下帶著幾分關切:“高洺湖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高洺湖因著背上受傷,便只能趴在床榻上,這姿勢讓她覺得分外胸悶,當下就輕輕蹙眉道:“這姿勢難受的很,我想坐起來。”
北堂謹瑜知曉高洺湖的性子,若非難受到極點不然她是不會輕易喊不舒服的,見她如此難受模樣,他的心也被牽扯著,他輕輕撫了撫她的墨髮道:“這樣罷,我扶著你起來走一走,便只能走一會。”
蘇綺已經準備好了晚膳,便要來喚二人用膳,見那房門未關隨意敲了敲便走進去,抬步走進去卻看見兩人相擁的身影,高洺湖背對著門靠在北堂謹瑜懷中,北堂謹瑜因著她背上傷疤未敢摟著她,手虛虛的在她後背放著,小心將她圈在自己懷中。
北堂謹瑜目光看向她,蘇綺知曉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連忙帶著歉意笑笑轉身出門去了,出門時瞥見北堂謹瑜溫柔目光注視著懷中人,她的心中莫名湧上異樣的情緒,牽扯的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