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點點頭道:“珍嬪說的是,你們也該各宮多走動走動才是。”
“珍嬪妹妹願為皇上洗手做羹湯,當真是有心。”蕭如煙輕輕撫著自己的寇色指甲淡然道:“若是不小心傷了那一雙纖纖玉手,皇上是要心疼的。”
“多謝姐姐叮囑,妹妹一定會當心。”柳絮兒笑道,對上蕭如煙的視線毫不畏懼,如今蕭如煙在她心中,可不是什麼強有力的對手,一個沒有恩寵只有幾分家世背景的妃子而已。
“皇上駕到。”桂喜的聲音傳來,眾妃嬪臉上皆露出喜色紛紛屈身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孫兒見過皇祖母。”北堂謹瑜快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躬身行禮,太皇太后笑著道:“謹瑜來了,快入座吧。”
北堂謹瑜坐在高座上,柳絮兒和蕭貴妃分別在他的左側和右側,他目光掃過低下眾妃嬪最後看向太皇太后道:“皇祖母,這百花會你讓眾妃坐著可要如何賞?”
太皇太后笑著道:“皇帝莫要著急,這便讓她們將花擺上來。”她眼神示意了下身邊的太監,那太監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上百花。”
一群宮女端著各類花走進來,恭敬的放在各妃嬪身前的桌子上,一株一株的看起來倒是各有風姿。
“這些花可都是哀家精心挑選的,大家覺得如何?”太皇太后笑道,柳絮兒看著擺放在自己眼前的一盆君子蘭笑道:“這君子蘭淡雅素淨,隱約有著清香,好聞的很呢。”
“這盆鳳仙花也是極其出眾,顏色清麗亭亭玉立,看一眼心情都舒暢了許多。”麗嬪笑著說,目光看著柳絮兒道:“嬪妾聽聞珍嬪妹妹最喜蓮花,御花園外滿池蓮花不知道妹妹可有過去?”
柳絮兒聽此言心中有幾分不悅,這麗嬪竟然戳她的痛楚,那日蓮池上她因一時失言惹得皇上不悅,現在想來都有些後怕,這麗嬪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正要說話駁回去沒想到蕭如煙卻接話道:“麗嬪妹妹久不出寢殿,可不知前日皇上與珍嬪一同賞蓮花呢。”
她的目光看向柳絮兒,帶著幾分挑釁,柳絮兒袖中的手握緊那指甲都要嵌進去肉裡面,但是她依然面不改色道:“此刻正逢夏季那蓮花自然開得好,不過若是說開的最好的自然是此刻眼前這些花,可都是太皇太后精心挑選的。”
她說著目光看了北堂謹瑜一眼,見他眉目並無不悅或者怒意,心中稍稍輕鬆了些。
“聽聞最近樂班子又換了批舞姬,個個舞姿傾城,今日不如一同觀賞下。”蕭如煙淡淡笑道,她身邊宮女很快下去傳話,緩緩有笙簫聲響起,一群群青衣舞女著輕紗長裙邁著輕盈步子踏入御花園,水袖長舞身姿綽約,顯示出無盡柔美。
那些青衣舞女舉手輕轉圈再散開時一白衣女子飛身而出,她輕覆面紗長髮盡散,旋身起舞劃出柔美弧線,定身垂眸再緩緩看向北堂謹瑜,面紗恰到好處的落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她唇邊勾起淺淡笑意,卻讓一旁的柳絮兒臉色白了幾分。
蕭貴妃挑眉一帶著幾分慵懶:“數年過去了哪還能跳那驚鴻舞,當真如妹妹所言要鬧出笑柄。”
“姐姐太自謙了。”麗嬪接過蕭如煙的話茬,道:“不過仔細想來,當真有多年不見驚鴻了。”
“這有何難?前幾日我路過樂臺見這舞姬一支驚鴻跳的出神入化,很是絕美呢。”蕭如煙笑道,目光看向北堂謹瑜:“皇上,今日眾位姐妹都在,不如讓這舞姬舞上一曲?以舞助興更添賞花的雅趣。”
“嗯。”北堂謹瑜簡單應了一句,緩緩飲著茶水眼中情緒不明。
那舞姬換了襲紅色衣裳,伴隨著樂曲緩緩起舞,動作柔美輕紗飄逸更添仙氣,回眸一笑更是勾魂攝魄,轉袖之間頗有風情,看向北堂謹瑜的目光裡有著纏綿情意,絲絲不斷。
北堂謹瑜視線落在那舞姬身上,神情依然有著幾分淡漠。
舞姬正旋身起舞,紅色輕紗迎風而動頗為飄逸,她正準備躍身一跳突然腳下不穩險些摔跤了,堪堪站穩後她聽到周遭傳來的輕笑聲,分明帶著嘲諷,她連忙跪下滿目惶恐道:“奴婢……奴婢有罪,請皇上責罰。”
北堂謹瑜緩緩飲下茶水目光不經意的瞥向一旁的蕭如煙,見她似乎有幾分緊張,他淡淡道:“無妨,繼續吧。”
那含韻眸中滿是驚喜,又繼續跳那支驚鴻舞,蕭如煙唇邊笑容有著幾分得意挑釁的目光看向對面的柳絮兒,四目相對頗有幾分火藥味。
北堂謹瑜目光依然落在許含韻身上,思緒卻飄渺起來。
聽聞她們說起驚鴻舞他便想起數年前高洺湖入宮為後時,十里紅妝鋪就她亦是一襲紅衣,可那時他卻厭極她,大婚那日他也未留宿棲鳳宮,後來蕭如煙宴會上一曲驚鴻舞驚豔眾人,他稱讚了幾句,高洺湖以為自己喜歡那舞便也笨拙的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