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正納悶著,柳絮兒這是唱的哪一齣。就聽見北堂謹瑜的聲音從暖閣外傳來:“珍嬪,怎麼回事?”
北堂謹瑜顯然是聽到了柳絮兒痛苦的叫聲,他急匆匆的開啟簾子,從暖閣外走了進來。
一進門,北堂謹瑜就瞧見柳絮兒跌坐在地,她美麗的臉上都是隱忍。她小鹿一般溫柔的眼睛裡蓄滿淚水。
柳絮兒柔弱無力的從地上站起來,她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左臂,嬌嬌弱弱的說道:“皇上,臣妾沒事。”
北堂謹瑜走到柳絮兒面前,問道:“你的胳膊怎麼了?”
柳絮兒受到驚嚇一般,迅速將自己的左臂藏到身後,她剋制的不讓眼淚流出來,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來,說道:“臣妾真的沒事,謝皇上關心。”
看著裝模作樣的柳絮兒,高洺湖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真是好演技,都快把她這個金梅花獎最佳女主角比下去了。
北堂謹瑜一把將柳絮兒藏在身後的胳膊拉出來。他輕柔的將柳絮兒的衣袖拉起,只見柳絮兒雪白的胳膊上紅腫一片,顯然是被人掐紅的。
北堂謹瑜猛地瞪向高洺湖,厲聲問道:“皇后,怎麼回事?”
高洺湖冷冷的說道:“問她自己,跟我有什麼關係。”
北堂謹瑜冷哼一聲,狠狠的說道:“跟你沒關係?皇后的意思,難道是珍嬪自己把自己弄傷的?”
柳絮兒柔弱的拉了拉北堂謹瑜的衣袖,怯怯的說道:“皇上,確實是臣妾自己弄傷的,跟皇后沒有關係。”
她的眼睛裡蓄滿淚水,臉上隱忍著委屈,她的模樣怯怯的十分害怕。她的容貌跟高洺湖一模一樣。北堂謹瑜的心突然就疼了起來,不知道太皇太后派人傷害高洺湖時,高洺湖是不是也是這樣害怕,她的眼裡是不是也是蓄滿了淚水。
北堂謹瑜猛地看向高洺湖,都是這個蠢女人,如果不是她,高洺湖也不會喪命了。她當初容不得高洺湖的存在,亦容不得跟高洺湖也幾分相似的嫻貴人的存在。如今怕是也容不得柳絮兒的存在了。
他一直以為皇后雖然嬌蠻跋扈了些,但內心到底是好的。高洺湖的死說到底是太皇太后下的命令,或許皇后並不希望高洺湖死呢?至於嫻貴人,也許是有人在陷害皇后。
可是皇后對柳絮兒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懷疑根本就是皇后要求太皇太后去殺害高洺湖的,也根本就是皇后將嫻貴人推下摘星樓的,因為皇后容不得他眼裡有別的女人。
此時,皇后看向柳絮兒的目光就是憤恨的。如果不是他來的及時,或許柳絮兒也已經遇害了。她也容不得她。
是了,皇后常說心裡眼裡唯有他一人。他也曾跟皇后這麼說過,皇后當時是多麼的欣喜啊!皇后讓他心裡眼裡只有她一人,若是他心裡眼裡有了別的女人,皇后就容不下她們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先是害得高洺湖喪命。那是他年少時的摯愛,她害得他從此失去了一生所愛。
後又將嫻貴人推下摘星樓,不僅害他失去了自己的子嗣,更是害他失去了懷念高洺湖的替身。
如今,她又要來害柳絮兒了。
北堂謹瑜惡狠狠的看著高洺湖,冷冷的說道:“你這個妒婦,你就容不得珍嬪嗎?你看她長得跟高洺湖有些相似,就妄圖殺害她嗎?”
高洺湖看著北堂謹瑜,這個曾經說愛她的男人。如今這個男人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來指責她。
高洺湖大聲喊道:“你這個渣男,我才不屑殺害她呢,那樣會弄髒我的手!”
他本以為皇后雖然嬌蠻跋扈了些,但到底內心是善良的,哪知道她竟如此惡毒。
北堂謹瑜嗤笑一聲,冷冷的說道:“事到如今,你還在陷害蕭貴妃?今日若不是我來的及時,怕是珍嬪也被你害了吧!你這個毒婦,自己好好在棲鳳宮反省吧!”
北堂謹瑜的目光惡狠狠的,好像高洺湖是他殺父仇人一般。
高洺湖氣呼呼的看著北堂謹瑜,罵道:“你這個昏君,不把事情調查清楚就來責怪我!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才沒有害柳絮兒,是她,是她跑來我棲鳳宮作威作福的。”
這個曾經說心裡眼裡只有她一人的男人,如今現在別的女人身旁指責她,高洺湖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柳絮兒分明就是故意挑釁她,陷害她,讓她被北堂謹瑜誤解的。
她本以為她跟北堂謹瑜真心相愛,北堂謹瑜當相信她才對,可是此刻北堂謹瑜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柳絮兒。他毫不留情的指責她,不理會她所受的委屈。這些天來,宮中人人都在譏諷她不得寵了,蕭貴妃跑來棲鳳宮耀武揚威,柳絮兒跑來棲鳳宮陷害她。她多麼想有一個人能夠替她擋下所有的傷痛,她多麼希望能有一個人輕輕的擁抱著她,安撫慰藉,她多麼希望這個是北堂謹瑜呀!
然而,他卻選擇了柳絮兒,他選擇了傷害她。
高洺湖十分心酸,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