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謹瑜身上幽幽散發著香味,他們的臉離得很近,近到他能借著燭光看到高洺湖臉上的毛孔。
他的聲音輕柔,吹蘭吐麝,像是一片輕柔的羽毛,拂過高洺湖的心。
高洺湖惡狠狠的說道:“睡覺,不許說話。”
懷裡的人終於安靜下來,漸漸的呼吸平穩,進入了夢鄉,高洺湖摟著他溫軟的身軀,也沉沉睡去。
高洺湖跟北堂謹瑜到達梅園的時候,眾妃嬪秀女並樂師已經在梅園等候了。見著高洺湖,行了跪拜之禮。
高洺湖攜北堂謹瑜坐了中間的案几,眾嬪妃依次落座,樂師落座。
眾秀女由內監領著至淑媛閣準備,等候出場跳舞。
眾嬪妃看著端坐的北堂謹瑜,目光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皇后責罰,畢竟前幾天皇后杖責了婉貴人、洛常在和辛嬪的丫鬟,責罰了秀女若干。
只有蕭貴妃笑著對高洺湖說:“皇上今天能夠親自來儲秀宮,真是眾多秀女的福氣,大家都期待能為皇上獻舞呢!”
她嫵媚的眼睛挑釁似得瞥了一眼北堂謹瑜,皇后善妒,保不齊聽到眾人即將獻舞就生氣了呢!
北堂謹瑜並不理會她,只是端坐在高洺湖身側。
高洺湖見一切準備就緒,示意可以開始了。
內監帶著第一位秀女走了後來,“內閣大學士陳平之女,陳疏影,年15。”
尖銳的聲音想過,一位少女迤迤然走進案几圍著的場地中間,她身穿富有西域風格的衣飾,玫紅的的衣裙長袖飄飄,腰部緊緊的勒著玫紅色的絲帶,裙襬寬寬的撒開,越顯得細腰不盈一握。她目不斜視,輕移緩步,最後站定,行跪拜禮,柔聲說道:“臣女陳疏影參見皇上、皇后,參見各位娘娘。”
高洺湖擺擺手,說道:“平身吧!不知你要跳的是什麼舞。”
陳疏影站起身來,落落大方的回道:“臣女不善舞技,僅以一曲胡旋舞獻醜御前,還請皇上及各位娘娘指教。”
說罷,便示意樂師可以開始了。
節拍鮮明歡快的音樂響起,陳疏影隨著音樂開始旋轉蹬踏。
胡旋舞源於西域遊牧民族,節奏鮮明奔騰歡快,只見陳疏影越轉越快,她長長的衣袖和寬大的裙襬隨著她的舞動飄飄欲飛,她整個人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玫紅色花朵,。
一曲舞罷,陳疏影退到了一旁,她的臉上略微出了些汗,原本文氣十足的臉蛋透著紅。
這一曲舞蹈說不上技藝高超,也說不上哪裡有什麼缺陷。許是舞者確如她所說不善舞技,卻為這次比賽苦苦練習,終於跳了這樣一曲不出色也不遜色的胡旋舞。這是一曲平淡無奇中規中矩的舞蹈。
蕭貴妃首先點評道:“陳學士教女有方,這位陳小姐在前幾次女紅、琴藝、棋藝的比試中很出類拔萃,今天本宮觀她舞技,竟也是技藝高超。”
慧妃點頭贊同,說道:“陳小姐閨名疏影,豈不是與著園子的名字相得益彰!”
眾嬪妃紛紛稱讚著陳疏影,或誇她容貌嬌美、清新可人,或贊她賢良淑德、性情喜人。
蕭貴妃斜眼看去,北堂謹瑜依舊冷冰冰的,沒有發怒的表情。
她嬌媚的一笑,衝著高洺湖拋了個媚眼,嬌滴滴的說道:“皇上,依臣妾的意思,陳小姐無論是容貌、性情、才藝都屬上乘,您看是不是將陳小姐留下來呢?”
皇后最討厭看到皇上身邊美女如雲了,只要皇上鬆口將陳小姐留牌子,皇后勢必要跟他吵鬧,蕭貴妃十分樂意看這個熱鬧。
高洺湖笑著說道:“朕今天只是湊個熱鬧,過來欣賞舞蹈的。這選秀的第二輪挑選依舊例是各位愛妃們做主,朕說了可算是違規了。”
高洺湖轉向皇后,有些寵溺的說道:“不知皇后以為著陳小姐舞技如何?”
北堂謹瑜冷著臉說道:“雖說這胡旋舞跳得中規中矩,無甚出彩的地方,但是陳小姐確實賢良淑德、清新可人,本宮覺得可留。”
高洺湖點點頭,表示同意北堂謹瑜的意思。隨即擺手示意內監將陳疏影帶下去,下一位上場。
皇后不僅沒有生氣,甚至同意了將陳疏影勝出,著實出人意料。蕭貴妃嘴角含笑,並不著急。她甚至悠閒的品起了茶,這茶水是採集去歲梅花上的雪水沖泡而成,入口輕浮,舌頭有淡淡的梅花香味流轉,真是好茶!
眾秀女一次登場,鼓上舞、凌波舞、折腰舞,均是平淡無奇中規中矩,高洺湖觀看的甚至有些瞌睡,她心不在焉的想,想來是她前世見多識廣,見識過各種高超舞技,她本人的舞技也十分出色,因此覺得這古代的舞蹈確實沒什麼可取之處。
就在高洺湖昏昏欲睡之時,內監尖銳的嗓音再此響起。
“戶部侍郎柳若虛之女,柳絮兒,年16.”
只見一個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一般,氣質出塵,她靜靜的走向空曠的場地,美的就像是從畫裡走出的仙女。她秋水般地眸子純淨無比,泛出點點純真而又充滿靈氣的光芒。長長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羽翅一般,微微的顫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