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為了得到掌門人的位置,不惜趕盡殺絕,把所有反對自己的人活活逼死,一個都不留。”
說到此處,綺蘭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寒光,“但老天有眼,到底還是讓大長老從死人堆中活了過來,他快馬加鞭來到九天玄宮搬救兵,為的就是要除掉那妖女。”
“之後呢?”
“之後,師傅便帶著九天宮玄的人去了一趟玉坤派,也就用了一兩天的時間,便把那女人抓了回來。”
故事並不新奇,但卻字字珠璣,就好像是一把把匕首一樣扎入眾人的心窩。
“綺蘭,你不覺得有很多的地方都說不通嗎?”
“嗯?”
“先說御史府。”
高洺湖收回落在綺蘭身上的視線,重新走回到圓桌旁坐下,“御史大人若真被扣上叛變之名,全家人是要立刻收押天牢,即便皇上有所質疑,想要暫且留他們一條性命,也會讓御林軍把府衙團團包圍,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更別說一大活人偷偷溜走。”
這是疑點之一,這後面的,才叫更加匪夷所思。
“再者就是玉坤派。”
搭在圓桌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敲著,就像是茶館裡說書的先生,替自己的語調找著節拍,“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名門正派,江湖中也小有地位,掌門人自然不會是慫包軟蛋,更不會迷戀於美色,那女人到底如何讓他這般庇護自己,甚至不惜與派中人士為敵?!”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都在情理之中,故事連線起來也完整無缺處,但若是細細琢磨,到底還是漏洞百出。
“綺蘭,看來是有人杜撰了個故事,想要把大夥都拉下水了!”
哈哈……
高洺湖的話音剛落,那張狂的笑聲突然闖入耳中,“高洺湖郡主就是高洺湖郡主,果然與尋常人家的姑娘不同,真是長了一聰明的腦袋,萬事都能想得這麼清楚。”
清冷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房間裡,一道人影從眼前閃過,當高洺湖瞧清楚時,那影子已經端坐在軟塌之上。
她一臉笑眯眯的拍了拍一旁的矮桌,便又瞧了一眼綺蘭,“你這個丫頭到底是傻還是蠢?不過只是大傢伙編出來的故事而已,你竟還能這般信以為之,果然是……”
“你……你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綺蘭瞧著坐在軟榻上的女子,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這前一刻還在說她的事,後一刻,人就是送上門來了。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可都聽見了,但總覺得太彆扭,畢竟是別人拼出來的,想往我身上套,也未必能套的上去啊!”
女人理直氣壯的說著,便又從懷中掏出一把鑲著珍珠的小匕首,也就只有巴掌大小。
綺蘭和小青見狀不好,便趕緊把高洺湖攔在身後,一人手握長劍,一人緊握長鞭,時刻提防著這危險的女人。
可被擋在後面的高洺湖倒是不以為然,她用力推開這兩個丫頭,快步走到那女人面前,“本郡主知道你一定知道很多真相,你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但本郡主只有一個要求,我要讓你說真話。”
“你覺得我現在還缺什麼嗎?需要你來施捨?”
女人猛的從軟榻上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在高洺湖面前轉了一圈,“綺蘭剛才所說也並非是假的,我的確為了得到玉坤派而殺了自己的相公,可那又如何?”
女人並沒有因為自己所做的事而感到可恥,反倒還有點自喜,“他不過就是個廢柴,實在是沒了繼承人,才會把這個廢柴推上掌門人的位置,與他比起來,我更適合做玉坤派的掌門人,那些年若是沒有我在暗中幫忙,這幫派怕是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一代傳一代,早晚有一天是要沒落的,剛巧讓她碰到。
以自己的能力,足以撐起整個玉坤派,但沒有人肯去聽她的,所有的忠心都一股腦的用在掌門人的身上。
所以,實在是沒轍了,女人才想盡辦法的勾搭掌門人,哪怕是丟了自己的幸福,也必須要挽救玉坤派。
“如果只是形同陌路,或者從一開始你就有心篡權,也絕對不會等這麼多年,現在突然說起這些來,難不成……”
“我的親生母親本就是玉坤派的人。”
高洺湖與那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兩人說的不亦樂乎,乾脆把周圍的人忘到腦後。
“離開京城,尋著母親留給我的一張地圖,南下找到玉坤派。”
她知道自己沒了那老頭的蔽護,想要在京城立足是不可能的事兒,所以,女人下定決心回母親的孃家,多多少少也能有個照應。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
“我母親才是正統繼承血脈,她本該擁有整個玉坤派。”
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想到御史大夫的妾室,竟然會是江湖門派的繼承人,還真是讓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