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讓高洺湖整個人傻在了原地,不是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也沒害怕會死掉,但這話突然從皇太妃的口中說出,還真是讓人有些措不及防。
“孩子,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話,現在……”
“我沒什麼好怕的。”
高洺湖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又從袖口中掏出一包金瘡藥,直接塞到皇太妃的手中,“這金瘡藥是九天玄宮的獨門秘方,就算是再怎麼重的傷口,也可以在一天之內痊癒,之後,你可能要受盡折磨,最好還是有所防範的好。”
太后是何許人也?!
她可是大漠最尊貴的女人,雖說權勢不如當初,但終究高坐在太后的寶座上,如今皇太妃公然行刺,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過,按照律法規定,最痛快的,那也是一千刀凌遲而死,想想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你好自為之吧。”
撂下這番話,高洺湖轉身便離開這讓人壓抑的天牢,瀰漫著血腥味的空氣,早已讓她胃裡一陣翻騰,就連那兩個即將出世的小寶貝都折騰起來。
“丫頭!”
高洺湖剛走到牢房門口,皇太妃突然開口說道,“去找綺秀,千萬別讓這女人死了,她心裡可是揣著一天大的秘密,而這秘密便是毒門門主唯一的弱點。”
滴答!
滴答!
天牢常年失修,棚頂早就已經裂開數條口子,外面下著大雨,裡面就得下小雨。
此時此刻,雨點打在地面上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牢房裡,背對著皇太妃的高洺湖,臉色變得鐵青。
“你說的這個秘密,應該就是他那親生兒子的所在之處吧?”
高洺湖咬牙切齒的說著,要說一點都不嫉妒羨慕恨,那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她一直以為,父親最愛的人是自己,就連家中的哥哥都不如高洺湖這個掌上明珠受寵。
可實際上,高洺湖直到現在才搞清楚,她不過是父親手中的一枚棋子,與那些收養的女兒又有何區別,只是身體裡流淌著那傢伙的血,反倒覺得更讓人噁心。
“齊妃和洪門令,是不死丹藥的兩味藥引,可即便得到藥引,也未必能練成不死藥,一旦失敗,他就不會有重來的機會,想要長生不老的美夢也會就此破滅。”
高洺湖始終沒有轉過身來,而是自顧自的說著,“沒有了長生不老,人就得死,要是人死了,自己卻沒有後繼之人,就算打得下這天下,又有何用?”
高豐把一切可能性都算計在內,他不允許自己的計劃有一點閃失。
“皇太妃,我特想知道,那孩子的母親是誰?”
雖說高豐一直在高洺湖面前裝模作樣,他到底是怎樣的人,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卻全然不知,但有一點,卻可以很肯定!
“一個不懂得愛的人,卻可以如此珍視這個孩子,想必他的親生母親,對於高豐而言是不一樣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的孃親是誰。”
皇太妃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高洺湖面前,一雙閃著精光的眸子,直勾勾看著面前的她,“這個女人從未出現過,只是聽姐姐提起,曾經在毒門有過一兩個關於這母子二人的傳說,但到底是真是假,也沒人說得清楚。”
“那就說來聽聽。”
“丫頭,你……”
咚咚咚!
皇太妃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從牢門外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太后娘娘駕到!”
太監的聲音剛一落地,只見太后從天牢外走了進來,只穿了一件素色長裙,頭髮挽在頭頂,一根銀釵插在上面。
平日裡的她,總是一副雍容高貴的樣子,恨不得把這全天下最珍貴的珠寶,全都鑲嵌在自己的身上,但今日卻有些反常,這倒是讓高洺湖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太后娘娘,您怎突然跑到這的烏糟的地方來了?”
“高洺湖郡主都能來的,哀家為何不能來?”
太后厲聲說道,便又用力把高洺湖推到一旁,快步走到皇太妃面前,“你這個賤女人,哀家好吃好喝的照顧你,只想讓你在這行宮裡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也好享盡世間清福,可你到底是怎麼對待哀家的?”
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這嘴上的話不停,手上的動作也不耽擱,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皇太妃的臉上,眼看著那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太后娘娘,當初是誰為了給太子報仇,硬是把我關在永明宮生生折磨了10年,又是誰為了一己之私,甚至不惜與毒門合作?”
當著眾人的面兒,皇太妃毫無顧忌的戳穿太后醜陋的嘴臉,“太后,就算你能瞞得了全天下的人,也甭想在我這糊弄過去,我可是眼睜睜看著你一步步走到今天,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用了多少?又在背後給多少嬪妃下絆子,你自個不清楚,可臣妾卻在心裡給您記了一本賬。”
皇太妃每一個字說得都極為犀利,直接不讓那個張揚的太后話說,原本已經想好的斥責之言,這會兒也都卡在了嗓子眼裡,竟是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所以,自己若是想在宮中有一席之地,就必須要重新找一個可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