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濃霧就像是一朵盛開的水蓮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擴散,齊妃拽起倒在地上的高洺湖,藉著腳下的力度,飛身往南面的山丘而去。
洪門與毒門之戰,引來不少旁觀之人,但卻因一記驚雷而不了了之,還真是夠掃興的。
整個毒門分舵都被天火燒盡,好好的一座山,只過了幾個時辰,就被燒得光禿禿的,連一根草苗都見不到。
“門主,咱們為何不趁此機會殲滅毒門?這可是在江湖中立威的好機會呀。”
坐在北堂謹瑜身旁的二長老沉著聲音說道,便又撩起馬車的簾子,瞧了瞧遠處還在冒著青煙的禿山,“以洪門的能力,足以讓毒門門主吃點苦頭,但可惜的是……哎……真是錯失了一次大好的機會呀。”
這老頭夾槍帶棒說了一通,一直沉默不語的北堂謹瑜實在忍無可忍,便一掌拍在二長老的肩上,“我才是洪門的門主,如果你有什麼意見的話,不如就到擂臺上說道說道,技不如人,就乖乖把嘴閉上。”
洪門規矩森嚴,只有強者才能繼承門主之位,所以,在上一屆門主快要壽終正寢之前,便會舉辦一場比武大會。
而在比武大會中勝出之人,便會是洪門門主的繼承人,北堂謹瑜就是憑自己的實力得到今天的位置,雖說年紀輕輕,但終究是膽識過人,不能讓人信服。
“二長老,大長老到底是怎麼沒的?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
“屬下不敢。”
二長老恭手跪在馬車裡,全然沒了剛才的理直氣壯,“門主,屬下一時失言,還請門主恕罪。”
“洪門容不下張狂之人,若你再敢生出這般心思,就別怪本門主直接把你轟出去。”
“是,屬下記下了。”
瞧著二長老一臉誠懇的樣子,北堂謹瑜滿意的點了點頭,“行了,趕緊起來吧,本門主還有事情要交代給你。”
“是。”
二長老得了許可,這才敢從地上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坐到北堂謹瑜身旁,“門主,您還有何事要交代?”
“本門主要讓你想個辦法,從蟲谷裡救出一個人來。”
雖說高洺湖早已計劃好了一切,但這一場大火,定然是無法再按原計劃行事,而困在蟲谷中的亞,也未必有活下來的可能。
所以……
“二長老,你可千萬別與本門主說,你壓根一點法子都沒有!”
但凡是洪門中人,都知道這位二長老最精通於訓詁之術。
至於何為訓詁之術,這還要說起300年前的一本古書,書中字數不多,但若是想要把其中精髓參透,至少要再來個300年。
而洪門的這位二長老,也算得上是個高人,他竟然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便從這本古書中學到訓詁之術。
透過一些特殊的草藥和技巧,能夠把那些含有劇毒的蛇蟲鼠蟻召喚而來,再在它們體內種下某種東西,便可以讓這些毒物乖乖聽話。
“門主,雖說屬下知道如何馴服毒蟲,可蟲谷中的蟲子實在是太多了,屬下一人是搞不定的。”
“一顆丹藥,足以讓你安全走一來回。”
北堂謹瑜從洪門令中倒出一顆黑色藥丸,直接塞到二長老的手中,“本門主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本門主要在狼城見到亞。”
撂下這番話,牽車的馬似是突然受驚一般,說什麼都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而正當二長老想要探明究竟,原本坐在一側的北堂謹瑜卻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不肯挪步的人也恢復了正常。
哈哈……
老頭笑著縷縷自己的白鬍須,心中對北堂謹瑜又多了幾分敬佩,“果然是年少出英雄,看來老夫還真得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了。”
短短的三四個時辰,竟是讓這局勢來了一翻天覆地的大逆轉,而帶著齊妃回到行宮的高洺湖,此刻正杵在天牢的牢房中,手中拿著數根銀針。
“真不知上輩子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麼?這輩子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你性命!”
高洺湖一邊抱怨著,一邊把手中的銀針插入齊妃的幾處大穴,“我警告你,要是我的孃親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讓你陪葬!”
“呵呵,高洺湖郡主,你明知我最多也就活到30歲,如今你救我,也只是徒勞。”
“要不是你體內有血人參,你以為我願搭理你啊?!”
噝……
她的話音剛落,趴在草蓆子上的齊妃倒吸了口涼氣,“你這個賤女人,下手就不能輕點兒?”
“那還不是你自找的,要是不想更痛,就乖乖把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