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番狠話,高洺湖轉身便想離開御書房,可卻被剛剛從裡面走出來的太傅的話止住腳步。
“皇上,這等不知廉恥的女人,就該儘早送出宮去,皇上您仁慈,留了她一命,可她自個兒不知珍惜,您也無需這般忍讓。”
“太傅,朕……”
“我不知廉恥?”
高洺湖指了指自己的臉,轉身快步走到太傅面前,怒氣衝衝的繼續說道,“太傅大人,想想您那兩個女兒吧,一個做了皇后,最終卻在冷宮自縊,這是為何?還不是因為她手段卑鄙,做事不留餘地!才把自己一步步逼上死路,至於您的二女兒,更是愚蠢至極,自以為可以利用本郡主的小姨毒殺本郡主,最終卻生生毀了自己的前途,與這兩位比起來,郡主還真配不上“不知廉恥”四個字!”
她一口氣把話說完,語速極快,太傅根本就插不上嘴,更是被說的無地自容。
他一臉怒氣衝衝的看向北堂謹瑜,跪在地上抱怨道,“皇上,老臣好歹也三朝為官,就算家裡出了那等不堪的事兒,也並未影響老臣的衷心,您可得為老臣做主,怎可讓這死丫頭這般侮辱老臣!”
“太傅大人,這種不忠心,可不是您隨便說說,就能說得明白的!”
“你……”
“夠了!”
北堂謹瑜劍眉緊皺,語氣低沉的繼續說道,“高洺湖,你回錦林殿去吧,好生思過,莫要再跑出來胡鬧了!”
“皇上!這……”
太傅覺得北堂謹瑜的懲罰無痛不癢,剛想再討說幾句,卻被他厲聲打斷,“太傅,這是朕的家務事,還輪不著你在這多管閒事!”
“北堂謹瑜!我又不是你的嬪妃,哪來的家務事?!”
“太傅大人,奴才倒是覺得,甭管高洺湖郡主是不是反王之女,好歹也是皇上親自請入宮中的客人,你這般質疑,可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你……你這個狗奴才!”
太傅臉色鐵青的指著小福子,也不顧身旁的北堂謹瑜,直接破口大罵,“都是個沒根兒的玩意兒了,少在本官面前放屁,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趕緊給本官滾蛋!”
“哎呦……”
小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便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語氣犀利,“太傅大人還真的是夠健忘的呀,若奴才沒記錯,您家的大公子,怕是也和奴才沒什麼區別吧?”
“你……”
“行了,不要再吵,把朕的書房當作菜市集了嗎?”
北堂謹瑜沒好氣的訓斥道,剛剛想要繼續和小福子糾纏的太傅,立刻偃旗息鼓,憋著氣退到他的身後。
而小福子卻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北堂謹瑜對他也沒什麼好脾氣,“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趕緊到外面候著去,要你有何用?連一個弱女子都攔不住!”
“奴才有罪,全憑皇上發落。”
“出去!”
“是。”
小福子叩首行禮,便貓著腰退出御書房,被高洺湖這麼一鬧,大夥兒的神經都繃了起來,誰都不敢招惹陰晴不定的北堂謹瑜。
這日復一日,後宮的景色萬年不變,春去秋來,真所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