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婕妤餘光瞟了一眼軟榻上的高洺湖,只見她若無其事的飲著茶,就好像高畫質懷孕的事,壓根兒不放在心上。
思及此處,趙婕妤更是一頭霧水,但她沒有再繼續追問,此處乃是非之地,絕不宜久留,便直接跟著清河離開錦林殿。
哐!
就在趙婕妤剛剛走出錦林殿大門時,殿內便傳出一聲巨響,驚得大家心頭一顫。
“郡主!”
小青匆匆忙忙的跑進內室,瞧見被砸碎在地上的茶杯,一張小臉兒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郡主,您這是怎麼了?剛剛懷上龍胎,可不能這般大喜大悲呀!”
哼!
高洺湖冷哼一聲,眼圈紅紅的,眼淚不斷在眼眶裡打轉,她向上仰了仰頭,不肯落一滴淚。
又是把那冰涼的手,用力攥成拳頭,狠勁兒的往自己的腹部捶打著,“要這孩子又如何?還不是給自己添堵罷了?!北堂謹瑜!你這個大混蛋!”
“哎呦,我的郡主,您可不能這般糟蹋自己。”
小青趕緊跪在高洺湖面前,用力攥住她不斷捶打腹部的手,捧在自己胸前,“郡主,就算是天塌下來,總要分一個時辰不是?皇上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是,他終歸是皇上,您可不能直呼聖上的名諱啊!”
“本郡主憑什麼不能罵他?”
高洺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猛得從軟榻上站起身來,一個勁兒在原地蹦噠,真想把肚子裡這孽種蹦出來。
見高洺湖這般反常,小青是真被嚇著了,也顧不上上下之分,趕忙抱住她的細腰,免得真傷了肚子裡的龍種,那可就糟了。
“郡主!您冷靜點兒,千萬不能受奸人的矇蔽呀!”
“這孩子都懷上了,本郡主就算是不相信,怕也是不成了!”
高洺湖一個勁兒的掙扎,情緒變得越發激動,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考慮此事。
小青實在沒轍,趕忙從地上站起身來,一巴掌直接打在高洺湖的臉上,“郡主!您就不能清醒清醒嗎?雖然奴婢不知趙婕妤和您說了些什麼,可這偌大的皇宮,又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認了一輩子的親孃,明日也會有人告訴你她是假的!”
這丫頭的一巴掌,算是結結實實的把高洺湖給打醒了,那翻怒氣衝衝的話,更是讓自己混沌的頭腦得以理順。
“對呀,本郡主怎麼就沒想到?”
高洺湖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坐回到床榻上,“太后若真想用高畫質算計繡球哥哥,那總得把本郡主支出去才是,不會這般悄無聲息的。”
仔細想想,高畫質被太后偷偷接入宮,也就是這幾日的事。
而最近這段日子,高洺湖一直在祥和宮住著,東廂房離正殿也就幾步之遙,若真有什麼聲響,她不會一點都沒聽到的。
可是……
“皇上駕到!”
就在高洺湖苦思冥想時,小福子尖細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
可她剛剛起身,便聞到北堂謹瑜身上的血腥味,這味道,高洺湖倒是熟悉的很。
“皇上這是剛剛從地牢回來?”
這熟悉的味道,上一次聞到,還是在上一世,自己被皇后關入地牢時。
每日禁宮地牢都有人受不住折磨而死,血腥味重的很,又夾雜著一絲陰冷,這種燻人的噁心味道,高洺湖永遠都不會忘記。
“禁衛府剛剛俘獲一企圖謀反的江湖俠客,朕去瞧了一眼,怕是粘了些味道,你這小鼻子還真是靈敏的很,這都能聞的出來?”
北堂謹瑜抬起胳膊,嗅了嗅穿在身上的龍袍,的確有些許難聞的味道。
隨即,又寵溺的捏了捏高洺湖的鼻子,便把人帶到軟榻上坐好,“洺湖,再過幾日,朕便要北上狩獵,原本要因選秀大禮推遲,現如今,選秀之日怕是要一拖再拖了,這行程自是不必再改。”
欽天監原本是一落魄書生,幾次科舉都落了榜,可並非是因為他沒有真才實學,而是被那些大官子弟冒名頂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