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謹瑜,你明知太后是害我全家之人的兇手,為何還要……”
“朕這是在幫你。”
“你根本就是故意在給我添堵!”
高洺湖沒好氣的說著,又狠狠瞪了這傢伙一眼,“北堂謹瑜,你給我聽好了,就算你還念在太后對你的養育之情,不願與她撕破臉,但我……”
“朕知道你恨母后,朕也恨她,無時無刻都在恨她!”
“你……在說什麼?”
高洺湖被北堂謹瑜給說糊塗了,更是一臉錯愕的瞧著他,而剛才還是一副溫柔寵溺的模樣,這一眨眼,便覆上一層冰霜,冷漠到了極致。
“朕在十三歲時,就已得知,她並非是朕的親生母親,而朕的親生母親,便是死在她的手上!但是……”
“但是什麼?”
“洺湖,若你真想知道實情,便跟朕出宮,朕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什麼都清楚了!”
北堂謹瑜和高洺湖坐在空掉的鯉魚池旁,迎著瑟瑟淒涼的寒風,講述著皇帝不為人知的身世。
她瞧出北堂謹瑜並不願回憶起當年的一切,可又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告知於高洺湖,這讓自己的心中很是愧疚,便把自己的頭,如小時候那般,枕在他的肩膀上。
“繡球哥哥,無論以前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也不管現在有多少人想要害你,洺湖都會陪在你身邊,甭管要付出多大代價,也絕不會讓人傷你一根毫毛!”
“你倒是長大了,便是想保護起朕來了。”
“那是!”
高洺湖一副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揚了揚下巴,喜滋滋的說道,“好歹我也幫你解決了皇后和德賢皇貴妃,就連太傅都拿我沒有辦法,所以說嘛,我絕對會是你最得力的幫手!你必須要信任我!”
北堂謹瑜揉了揉高洺湖披散在身後的一頭秀髮,又把視線看向遠方枯萎的柏樹,繼續他剛才未完的故事。
懷上皇子的小宮女,找到當時還沒有被先皇看上的皇太妃,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幫助,讓自己能夠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兩人一同進宮,也算得上是相依為命,家人也都死了,他們把彼此當做是最親的親人。
所以,在北堂謹瑜的母親遇到麻煩時,皇太妃沒有說一個不字,即便要頂著殺頭的罪過,仍是把小宮女藏在掖庭柴房裡。
掖庭是最汙糟的地方,可以說得上是處處藏汙納垢,主子們是斷不會踏入這種地界兒的。
因此,最糟糕的地方,反而變成最安全的地方,北堂謹瑜的母親順利懷胎十月,可最終還是被太后揪了出來。
而那一日,剛巧是小宮女生產的日子,至於是誰背叛了他們,不言而喻,這件事,還得追溯出另外一段故事。
“當初與我母親和皇太妃交好的人,便是李峰的父親,不過,二十三年前,他只是一小小的宮廷侍衛而已,卻因為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得到太后的賞識,才會有今日的榮耀。”
北堂謹瑜咬牙切齒的說著,他這一生最恨背叛,如果不是因為李峰父親的奸詐,母親也不會死,白家人更不會被滿門被殺。
“繡球哥哥,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做的,就必須要讓他付出代價。”
“朕把李峰留在身邊,便是要一點點挖出李家賣官鬻爵的罪證,到那時,就可以為母親報仇了。”
高洺湖瞧著北堂謹瑜一臉陰沉的神色,眉頭不忍皺了起來,雙手托住那堅毅的臉龐,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別人犯下的錯,就要由他們來承受痛苦,而不是你一個人活在過去!”
她一字一頓的說著,北堂謹瑜陰鬱的臉色,也漸漸有了笑意,“洺湖,有你在朕的身邊,甭管這條路到底有多難走,朕都不會放棄。”
“嗯。”
高洺湖輕嗯了一聲,便是又重新依偎在北堂謹瑜的懷中,“繡球哥哥,你繼續說下去吧,咱們的時間有限,若在宮外逗留的太久,會引起太后的懷疑的。”
“好。”
北堂謹瑜沒有再多言,而是繼續那未完的故事,視線則落在不遠處的殘破屋舍之上。
李峰的父親背叛了北堂謹瑜的母親和皇太妃,把太后帶到掖庭柴房,但幸運的是,孩子已經生了下來,更被安全帶出宮去。
皇太妃一個人抱著剛剛出生的北堂謹瑜,冒著大雪在城中走了一天一夜,只覺整個人都要凍僵了,甚至何時昏倒在路邊,她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