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平身吧!本郡主有些累了,還是先帶本郡主去園子歇下,有什麼事兒,回頭再說。”
“是,奴婢遵旨。”
“嘿,高洺湖郡主,這才剛出宮,你便沒了規矩了?!”
雖然讓高洺湖有些驚愕,自己與崔嬤嬤平日並沒有什麼往來,按理來說,她不在背後戳自己的脊樑骨,都已經算得上是萬幸了。
可現在卻明裡暗裡的幫襯著高洺湖,這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免不了會心中起疑。
不過……
“高洺湖郡主,宮裡的奴才呀,一生自是要有兩個主子的,您應該明白奴婢的話吧!”
崔嬤嬤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高洺湖才能聽得真切,就連站在身後的小青,只能影影綽綽聽到隻言片語。
而這話,立刻讓高洺湖臉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又偷偷從自己的袖口裡,拿出一錠金燦燦的金子,用身子擋著,塞到崔嬤嬤手中。
“嬤嬤說的極是,若高洺湖在宮中有了身份,自是不會忘嬤嬤的好處。”
崔嬤嬤收下高洺湖遞過來的金子,在手中掂量了幾下,便立刻收入自己的腰間,這才繼續說道,“高洺湖郡主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可若想在後宮給自己謀一身份,那就得學會討好太后和皇上,這才能讓自己往後的日子過得更順心。”
撂下這番提點的話,崔嬤嬤便轉身往太后的方向走去,高洺湖目送嬤嬤離開,便重新看向身後的小青。
“走吧,本郡主要先行去太后娘娘那兒請安,你且帶路吧。”
“是。”
小青行禮,便帶著高洺湖往太后的長春閣走去,那裡是夜高池行宮最美的一處,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盡顯南方山水之秀麗。
太后孃家在南方青城,那是一處四季如春的神仙去處,不知養出多少秀麗可人的美人兒,才子狀元更是遍地開花。
可太后自打嫁入宮中,便再也瞧不見南方景緻,還是豆蔻少女的太后娘娘,便整日鬱鬱寡歡。
先皇為了博太后一笑,這才令人不惜成本,在京城建夜高池行宮,移植南方花草樹木,亭臺閣樓,每個細節都要與南方風土人情一致。
太后第一次巡幸夜高池,便愛上了這個地方,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在行宮住上一兩日,便可開懷大笑。
即便大婚後的兩年,太后便一點點失去先皇的寵愛,可夜高池卻成為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留下的那星星點點的念想。
這就是為什麼,哪一年太后都會出宮到夜高池行宮住上一段時日,估計是為了懷念先皇還在世的日子。
“郡主,這便是長春閣了,不過……”
小青駐足於長春閣外,瞧了瞧不遠處的一片竹林,便憂慮的說道,“恕奴婢多嘴,您這會兒真不該來長春閣,太后娘娘每年到夜高池小住,都必然要先去一趟花鳥橋,拜祭先皇靈位,宮裡的主子也都跟著,您身為郡主,自是要隨行的。”
“小青,說說吧,你收了德賢皇貴妃多少銀子?”
高洺湖笑眯眯的看向小青,這話原本就該在崔嬤嬤離開時告知於自己的。
但這丫頭卻偏偏要等到此刻,要麼,就是太過遲鈍,要麼,就定然是收了誰的好處,來故意誆騙自己。
不過,小青肯說出此事,證明這丫頭的心還沒有黑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良知,才不願一直隱瞞下去,生怕會害苦高洺湖。
“郡主,奴婢……奴婢……”
小青垂著頭,吭吭唧唧的說著,半天也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隨即,便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不等高洺湖言語,又哐噹一聲,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都是奴婢愚鈍,還請高洺湖郡主寬恕,您要打要罰,奴婢都受著,還請您饒了奴婢一命。”
“好了。”
高洺湖把小青從地上扶了起來,彎腰親手拍掉這丫頭裙袍上沾著的灰塵,臉上的笑容仍舊溫柔,“本郡主又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既然你肯把實情告知與本郡主,本郡主就絕對不會為難你,但你必須得和本郡主實話實說,德賢皇貴妃還交代了你何事?”
“這……”
小青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雙眼無神的四處瞧著,明擺著就是害怕德賢皇貴妃,不敢和高洺湖說實話。
可她不過就是一小行宮侍女,還不如宮中的丫頭們有地位,即便高洺湖郡主是反王之女,但自己也絕不能怠慢分毫。
如此進退為難,小青的臉色也變得越發蒼白,藏在袖口中的手,也越握越緊。
高洺湖似是看出小青的猶豫,便用力在這丫頭略有些單薄的肩膀上拍了拍,這才輕聲說道,“別怕,有本郡主在,量徳賢皇貴妃也不敢把你怎麼著!”
嘴上的話不停,手中的動作也不耽誤,高洺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北堂謹瑜御賜的免死金牌,在小青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