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傻,高洺湖更聰明,絕對不會讓這傢伙一直躲在宮外,一定要找一個機會,讓李峰乖乖進宮送死,也好為高王府無辜慘死的人報仇!
“清河,你和張嬤嬤無須跟著本郡主,踏踏實實的呆在錦林殿,等本郡主的好訊息。”
“這……”
“無需多言!”
高洺湖不等清河言語,便轉身離開內室,與一直等在院子裡的北堂謹瑜一同離開。
一路上,他倆並肩而行,不知引來多少人的側目,個個都在私底下交頭接耳,估計都在議論著高洺湖郡主與皇上的關係。
而高洺湖也不介意,反倒把自己的身子緊貼在北堂謹瑜的身邊,裝出一副撒嬌的模樣,時不時還勾住他的胳膊,臉上的笑意更是燦爛。
直到進了太后的祥和宮,高洺湖突然僵住臉上的笑容,鬆開挎住北堂謹瑜的胳膊,冷聲說道,“您已經把高洺湖送到地兒了,還請皇上先回吧。”
她面無表情的說著,也不等北堂謹瑜回話,快步便往祥和宮的正殿走去。
而一直跟在他們二人身後的小福子,倒是為高洺湖捏了把汗,害怕皇上會遷怒於她,便趕緊上前打圓場。
“皇上,高洺湖郡主家中遭此鉅變,說話自然衝了些,您可得多擔待著點吧。”
“無妨。”
北堂謹瑜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臉上的神色始終沉著淡定,目視著高洺湖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上挑,一對鷹眸更加深邃。
“走,回御書房。”
“是。”
北堂謹瑜離去,這祥和宮的院子便再一次清靜了下來,而剛剛進入正殿的高洺湖,則站在一用金絲線織成的屏風外側,衝著裡面模糊的身影請安行禮。
“罪臣之女,高洺湖,給太后娘娘請安。”
坐在屏風另一側的太后,聽到高洺湖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便慢慢張開自己慵懶的雙眼,定眼瞧了瞧那瘦弱的身影。
隨即,又衝自己身邊的崔嬤嬤招了招手,“讓這丫頭進來,再搬一把黃花梨木的椅子。”
“是。”
崔嬤嬤得了令,便趕緊讓身邊的宮女搬椅子去,自己則親自走到屏風外,向高洺湖請了安,這才把人帶了進來。
崔嬤嬤伺候在太后身邊40年,打娘娘還在閨房裡的時候,便已跟隨左右,自然懂得這宮裡宮外的禮數,雖說對這反王之女也是不屑的,可面上卻過得去。
高洺湖跟隨崔嬤嬤進了內室,瞧見靠坐在軟榻上的太后,好一慈愛的老太太,心裡便軟了半分。
“太后娘娘,都怪高洺湖不懂規矩,進宮已經好幾日了,此時才來向您請安,還請您恕罪。”
“你這丫頭的嘴巴倒是蠻甜的,像極了你的孃親。”
太后一邊說著,一邊瞧了瞧宮女剛剛搬上來的黃花梨木椅,示意高洺湖坐下。
她倒也不客氣,便直接坐在木椅上,始終面帶笑容,言語輕柔的說道,“太后娘娘說的極是,而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說,高洺湖最像孃親了,只可惜,高洺湖沒有那命,剛一生下來,孃親就被高洺湖給拖累死了,好在爹爹續絃的母親夠賢惠,這才沒讓高洺湖受太多的罪。”
崔嬤嬤垂首彎腰退出涼亭,快步往御林軍教練場而去,而剛剛被太后打了一巴掌的高洺湖,則始終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太后心中有愧,便親自扶著高洺湖坐回石凳上,柔聲說道,“高洺湖,哀家最煩的,便是這些骯髒的東西,這才一時氣憤,打了你一巴掌,你不會怪哀家吧?”
“高洺湖怎會怪太后娘娘,娘娘也是有緣由的,高洺湖自不會放在心上。”
高洺湖被打得紅腫不堪的臉頰,眼底閃過一抹不屑,不過只是捱了一巴掌而已,只要能讓李峰受到應有的懲罰,這也是值得的。
隨即,高洺湖便直接脫掉自己身上的帶血紅袍,只穿著一層單薄的裡衣,坐於乍暖還涼的風中。
只是……
“這天剛剛回暖,你可得小心著點身子。”
北堂謹瑜的聲音突然從高洺湖的身後傳來,身上又披了一件明黃色的袍子,她用手拽了拽袖口,這才側頭看向不知何時來到祥和宮的皇上。
當著太后的面,總不能太失規矩,高洺湖便想起身行禮問安,卻被北堂謹瑜壓著肩膀坐下。
“身子骨這麼弱,卻沒一日消停過,高洺湖,你還真是讓朕操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