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謹瑜的話,讓藍沁婉倏地一怔,她全然沒有想到,北堂謹瑜竟然會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她貝齒緊咬唇瓣,雙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
用了這麼多的手段,方才換來的一切,現如今,卻不及一個高洺湖,她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她費盡了心機和手腕,卻始終無法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心,眼淚在眼眶之中滴溜溜地打轉,一雙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高洺湖,灼灼的目光彷彿是要在高洺湖的臉上灼燒出兩個血窟窿來似的。
染著豔紅丹蔻的手,緊攥成拳,指甲深深地潛入了掌心之中,硬生生地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來。
高洺湖!只要她留在宮中,早晚都有時間去收拾她,若是更加讓北堂謹瑜厭棄,那往後在宮中……
藍沁婉用力地抿了抿雙唇,抬手試了試眼下的淚,一揮裙襬,俯身跪在了北堂謹瑜的面前,啜泣道:“皇上,臣妾願對天發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北堂謹瑜倏地冷笑了一聲,聲音淡漠涼薄地說道:“呵!你還是不要對天發誓得好,如若當真應了誓言,朕還擔心鈺兒會沒了生母!”
“皇上,難道您當真不肯相信臣妾嗎?!”藍沁婉淚如雨下,聲音顫抖地對北堂謹瑜說道。
“哼!”北堂謹瑜冷哼了一聲,冷然道:“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還是宮中的皇貴妃,掌管六宮大小事宜,若在這般糾纏下去,你不嫌丟人,朕還嫌丟人呢!”
說罷,北堂謹瑜將目光落在了高洺湖的身上,他的目光極為和煦,讓高洺湖如沐春風一般,他挽起了她的手,唇邊噙著一抹柔和的笑,聲音也是極為溫柔地說:“隨朕回去。”
高洺湖唇畔含笑,將一雙碧湖一般的眸子,彎成了弦月狀,笑盈盈地朝著北堂謹瑜點了點頭,似乎,她一切都會聽從北堂謹瑜的。
藍沁婉複雜的情緒僵在了臉上,眸光之中滿是森然之色,在她看來,此時此刻的北堂謹瑜,竟用昔日看著藍芸煙時的目光,在看著高洺湖,而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眼瞧著,北堂謹瑜衣袖一揮,轉身離去,藍沁婉忍著滿心的悲痛,聲音顫抖地說道:“臣妾恭送皇上。”
高洺湖側目,唇角噙著一抹冷笑,繡眉微挑,目光之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今日之事,足以讓藍沁婉心煩意亂上一段時日,而這一切不過才是剛剛的一個開始而已。
“我的好妹妹,你等著吧,我會將你從我的身上拿走的東西,一樣一樣的討要回來,你給我所造成的傷害,我要以百倍、千倍、萬倍還給你,讓你嚐嚐那錐心之痛,讓生不如死……”
呵呵!高洺湖的心中冷笑,緩緩地斂回了眸光,隨著北堂謹瑜離開了清華池畔。
高洺湖在離開之時的目光,不由得讓藍沁婉的心頭一凜,拿到目光,使她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她的目光,似曾相識,可是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藍沁婉卻又想不起來。
藍沁婉揚起了尖尖的下巴,冷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北堂謹瑜和高洺湖所小時的方向,她的雙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寒意,彷彿讓清華池畔周圍的溫度都隨之下降了幾分。
如月湊到了藍沁婉的面前,試探了開了口,“娘娘,皇上已經走遠了,您……”
藍沁婉緩緩地抬起了白皙的纖手,手腕之上藍白琉璃珠鑲嵌金腕輪,向後稍稍地退了退,她雙唇緊抿,沉吟了半晌之後,方才啟唇道:“扶本宮起來。”
“是。”如月應了一聲,扶著藍沁婉站了起來,“娘娘,皇上極是看中這個女子,您瞧瞧……”
聞言,藍沁婉的面色倏然一變,她猛然側目,瞥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如月,清冷如霜一般的眸子,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如月。
頓時,如月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連忙垂下了眸子,不敢直視藍沁婉的雙眸。
藍沁婉微微地眯了一下眸子,墨玉般的雙瞳之中泛起了一抹寒意,良久之後,藍沁婉斂回了目光,朝著身邊的如月瞥了一眼,朱唇微啟,淡淡地說道:“如月,你說皇上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才會對本宮這般冷淡嗎?”
如月聞言,微微地怔了一下,連忙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娘娘,您怎麼能這麼說了,皇上對您……”
“呵呵。”藍沁婉苦笑,淡淡地說道:“本宮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會進宮的,這麼多年,本宮是真心的愛著皇上,可是皇上的心裡頭就只有她一個人,即便,她是本宮的親姐姐,本宮也不擇手段地……”
說到了這裡,藍沁婉頓了頓,她的眼眸低垂,微微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又道:“如果不是因為除掉了她,本宮也不會做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上,本宮不允許有人走進皇上的心裡頭,也不允許將來有人會動搖鈺兒的地位。”
“娘娘,您說得極是,那咱們要不要……”
“收起你的心思,你現在也瞧見了,高洺湖在皇上的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如果咱們在繼續下去的話,反而會讓皇上心生猜疑,到時候,就只會讓皇上更加厭棄本宮。”藍沁婉說話時,雙眸之中滿是落寞的神情,這麼多年來,她想要走進一個人的心裡,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的機會。
即便是,藍沁婉用盡了手段,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是最終卻依舊是徒勞的。
經過這件事藍沁婉能夠看得出來,在北堂謹瑜的心中,還有藍芸煙的位置,只要這樣,一切都夠了。
微微地眯了眯雙眸,藍沁婉側目瞥向了身邊的如月,朱唇微啟,吩咐道:“回宮之後,把姐姐的物件兒給本宮尋找出來。”
“娘娘,那些東西,您不是說……”
藍沁婉眸光一凜,瞥了一眼如月,冷然道:“你的差事是越發地會辦了,現在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