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門被鐵鏈下了鑰,高洺湖用力地推了推,錚錚鎖響聲讓高洺湖眉心微蹙,眸光瀲過一抹霜華,須臾,她唇邊掀起了一抹淺笑,手中的素銀簪子在插進了鎖眼當中,來來回回地撥弄了幾下,吧嗒的一聲脆響,鐵鎖竟就這樣被高洺湖開啟。
高洺湖微微地扯了扯唇角,眸光之中瀲過了一抹不屑的揶揄,這樣就想要關注她高洺湖,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隨手撩起了裙幅,高洺湖舉步跨過了門檻,走出了柴房當中。
夜色寂寥,漫天的星斗宛若一隻只閃爍著的眸,又似奪目的明珠,風氣時捲起了一片詭譎的雲蜿蜒而起,遮住了漫天的星,只留下一輪弦月似是在雲層當中飄蕩。
荷歡閣中栽滿了荷歡花,一陣清風浮動,捲起了朵朵的荷歡花,猶如被風扯亂的棉絮,在半空中飄飄蕩蕩。
高洺湖早已想到,如果祝氏當真是於外男苟且的話,定然會屏退荷歡閣之中的眾人,而唯獨留下她的心腹。
沿著抄手迴廊高洺湖一路向東,正是祝氏房間的所在,太師府中的東南西北四個跨院,大致位置分佈相同,高洺湖輕車熟路地便來到了祝氏的房間外。
高洺湖探出了頭,一打眼便瞧見了站在房門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雪娥,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她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著荷歡閣中的動靜。
眉心微微一蹙,耳畔一陣陣男女歡愉的聲音,讓人面紅心跳,可雪娥卻能夠做到充耳不聞,可見定是已經對住這種聲音麻木了。
高洺湖俯下了身子,在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頭,在手中掂了掂,頎長的睫毛微顫,抬起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朝著遠處的一顆飄落宛如棉絮一般的荷歡樹看了過來,纖細的皓腕一抖,手中的石頭子猛地朝著荷歡樹打了過去。
“啪嗒!”
隨著一聲脆響聲落下,雪娥深深地蹙了一下眉,眸光帶著警惕地環視四周,見四下無人,整個荷歡閣之中就只有一陣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雪娥凝了凝眉,壓低了聲音輕喚道:“周媽媽是你嗎?”
半晌無人應答,雪娥的面色一沉,舉步朝著荷歡樹的方向走了過去。
高洺湖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眉梢微微地一挑,在地上撿起了一片荷歡花,趁著雪娥並沒有注意之時,朝著祝氏的房中跑了過去。
“吱呀。”
她推開了門,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祝氏的房中,內室的房門緊閉,一陣陣顛鸞倒鳳的聲音此起彼伏,高洺湖朝著緊閉地房門瞥了一眼,想來,這個時候,祝氏一定是歡樂地不得了。
唇畔之上的冷笑,變得愈發濃郁,微微地眯了眯雙眼,輕哼了一聲,心中暗忖:祝氏,希望我送給你的禮物,你能夠喜歡。
須臾,高洺湖走到了外室的香爐前,躡手躡腳地將香爐嵌開了一條縫隙,連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她做事極為小心,生怕驚動了內室之中的野鴛鴦。
高洺湖將在柴房之中得來的蛇床子、荷歡花扔進了香爐之中,倏地,一股子極為濃郁的異香,打香爐之中嫋嫋騰出。
她抬起了水袖遮住了口鼻,嗔了祝氏的房門一眼,翻過了窗戶,朝著她破敗的小院的方向跑了過去。
高洺湖一路上不停地朝著身後看去,生怕會驚動了旁人發現自己似的,途徑太師府的花園,她全然沒有留心身前,一個不留神,直接撞在了藍太師的懷中。
“噗咚!”
高洺湖身子一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抬起了頭,迎著藍太師陰鷙般的雙眸看了過去,她的雙唇緊抿,原本噙著一抹冷笑的唇角,瞬間垂了下來。
猶如琥珀一般的瞳仁,在眼眶中微微地瑟縮,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堆起了滿滿的驚恐。
“洺湖,你這是撞見鬼了這般毛躁!”藍太師的聲音極冷,好似一陣寒風颳過向了高洺湖。
高洺湖身體抖如篩糠,一副活見鬼似的模樣,她面色蒼白似紙,雙唇微微顫抖,睫羽微顫,一副膽怯的模樣,不敢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