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鳴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微涼的眸光輕斂,將疏淡的目光落在了高洺湖的身上,緩抬眼皮兒,淡淡地問:“你想要多少?”
高洺湖唇角扯出了一抹淺淡的笑,“唐老爺子覺著,表姐的這幅百壽圖值多少銀子?”
“又是無價。”唐鳴賀長眉微蹙,聲音涼薄淡然地說。
高洺湖輕輕地頜了頜首,橙黃的燭火,在書房之中跳耀,映襯著高洺湖那半張漂亮的臉更加地美豔,那半張醜陋的臉更地猙獰,“那唐老爺子,您覺著洺湖能值多少銀子?”
“同樣無價。”唐鳴賀啟唇又說。
高洺湖舒展眉心,莞爾淺笑,淡淡地問道:“唐老爺子是想要押寶嗎?”
唐鳴賀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輕聲地笑了一聲,說道:“真是個聰明的丫頭,老朽早先就有所耳聞,藍丫頭的小表妹是大司馬之女,現在老朽瞧見了你,便覺得你並非池中之魚,而是空中之龍。”
“呵呵。”高洺湖淡淡地笑了笑,微斂眸光,淡淡地說道:“唐老爺子謬讚了。”
唐鳴賀從懷中拿出了一塊帕子,放在了面前的書桌上,推到了高洺湖的面前,說道:“這是唐家最高的象徵,憑藉這塊牌子,能夠在京城之中所有唐家的錢莊之中兌換出銀子來,沒有上線。”
唐鳴賀特意將“沒有上線”四個字的音調拉地極長,似乎在刻意地提醒著高洺湖似的。
高洺湖聽出了唐鳴賀話中的意思,唇角扯出了一抹淺薄淡然的笑,朝著唐鳴賀點了點頭,莞爾說道:“洺湖會記住唐老爺子的恩情。”
“帝王無情,現在唐家雖然承蒙皇恩,可是又有誰知道,下一瞬間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唐鳴賀並沒有掩飾什麼,直接開了口,將心中所想宣之於口,他的眸色疏淡,眸光略微有些惆悵,“老朽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顧及老朽今日之恩,在唐家為難之時,伸手拉扯唐家一把。”
高洺湖神色疏淡地點了點頭,唇角掠過了一抹意味悠長的笑,“滴水之恩,他日必將湧泉相報。”
“呵呵。”唐鳴賀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很是滿意地笑了笑,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舉步上前,停至在了高洺湖的身前,伸出了滿是周圍的手,在高洺湖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說道:“時間不早了,想來你也是偷偷地離開了太師府,還是早些回去吧。”
說著,唐鳴賀徑自地走出了書房之中。
高洺湖沉吟了良久,緩緩地抬起了睫眸,眸光凝視著唐鳴賀漸行漸遠地背影,高洺湖黝黑的眸光,猶如無星無月的夜色。
她扯了扯裙幅,站了起來,朝著書房的門口走了過去。
門外,唐子熙候在了門口,瞧見了高洺湖走出了出來,唇角噙著一抹淺薄的笑,朝著高洺湖點了點頭,他就像是一個翩翩佳公子似的,給了高洺湖一個燦爛的笑容,抬手朝著抄手迴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莞爾道:“爺爺吩咐我,從後門送你離開。”
高洺湖並沒有反對,而是淺淺地點了點頭,跟在了唐子熙的身後,繞過了唐府的花園,從後門離開了唐府。
才剛離開了唐家,嶽卿塵便像是狗皮膏藥似的,貼了上來,他湊到了高洺湖的面前,唇角噙著一抹淺笑,問道:“怎麼樣,那副百壽圖賣了多少銀子?”
高洺湖微微地蹙了蹙眉,眸光有些嗔怒地瞥了嶽卿塵一眼,冷聲冷氣地說道:“要你管。”
嶽卿塵不但沒有動怒,反而唇角之上的笑容更甚,他很是親密地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一下高洺湖的手臂,嘿嘿一笑,又說:“我又不跟你要銀子,你說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