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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眼神明亮,看著自五十米外走來的凱因斯,嘴角的弧度漠然而譏諷。
他和藹的聲音響徹在莊園的每一個角落,眾人聽到第一句時完全不理解是何解,但陸澤有種魅力,他說的話總會讓人不由自主聽下去。
於是,眾人完整的聽到了陸澤的似自語的那些話。
陸澤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凱因斯。
“這麼久了,我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親手終結一個人的生命。世上的惡有很多種,但恐怕莊園裡所有人的惡加起來都比不上你,凱因斯。”
“我可以理解為是對我的讚美,我聽過很多人對我的誇讚,但是,如果越純粹的惡就越是對我的褒獎,我喜歡看到人類死亡前對我的憎惡,因為那恰恰代表著他們的懦弱。”
凱因斯舔了舔嘴角,眼中露出一種懷念的嗜血,“你知道麼,年齡越小的人類,淨化起來才越有快感,如果超度那些罪惡的行為被稱為惡,那麼我願意承擔。”
兩人都在向著對方走去,散步一樣的頻率,老友般的交談,卻訴說著讓這個世界膽寒的話語。
“這是你的理論?”
凱因斯嘿嘿的笑道:“這是我送罪惡靈魂見上帝時對他們寬慰的話,是不是觸動了你的心靈?你一定不知道,孩童的惡其實是最純粹的惡。因為那種惡意是不受任何道德和法律約束的惡,他們不懂【事】,所以你說我的惡,恰恰是我的善。”
凱因斯的一大愛好,就是在對將死者布“道”。
那種看著將死者信念崩塌時的愉悅,是人間的美味。
陸澤的眼神平靜,淡淡的彷彿在打量一名死人,他輕輕了搖搖頭。
“世間的惡有幾個段位。”
“那種只會作惡的,不過是矇昧的靈魂;那些不敢承認的,只叫做怯懦的靈魂……”
陸澤每說一句話,眼神就淡漠一分,他的聲音這一刻空靈而浩渺。
“真正散發著黑暗的甜美芳香的靈魂,是深深知道何謂善,何謂惡,而後堅定不悔地選擇惡的那些人,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前途有著堅定的決心。”
“而你,純粹為滿足私慾而作惡,在我眼中僅僅是……愚昧的垃圾而已。”
人們驚呆了。
那些王冠級殺手也驚呆了。
誰都沒想到一個看上去陽光爽朗的青年,竟然對地獄裡的極惡——凱因斯,說出“你僅僅是垃圾而已”。
“呵、呵呵……連鬍鬚都沒長齊的小傢伙,有什麼資格來教育我呢?”
凱因斯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提著刺劍,邊走邊放聲大笑。
“資格?”
陸澤咀嚼著這個詞彙,滿臉玩味。
他在眾目睽睽下彎腰俯身,悠閒的捏起一枚修長的鎢合金彈頭。
這是先前被他隨手撥到一旁的子彈。
&nm口徑,不是火神炮的彈藥,而是神射機甲的專用狙擊彈。
修長的彈頭讓它擁有極好的破甲能力。
直起身子,兩根手指捏住彈頭兩端,輕輕拉伸。
明明極硬的金屬,在陸澤手裡卻擁有著極佳的可塑性。
陸澤不緊不慢的拉出一柄5厘米長的小劍,拿到眼前滿意的端詳。
吹了吹劍尖,他用食指與拇指捏起這柄“劍”,看向凱因斯,語氣平淡。
“我是萬人眼中的英雄,百億人至死不敢觸碰的夢魘,你說……”
“我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