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一如既往。
東家躺在床上,明明看著陸澤的方向,卻看不清陸澤臉上的笑容了。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裡全是血液,自己的視野裡滿是血色。
當他回應陸澤說出那個“好”字之後,整個人僅存的精氣神也消散了。
“白銀家族現在主事的是誰?”
“太倉王。”
“哦,王太倉啊。”
……
“派出了幾支隊伍?幾個東家?”
……
“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從不濫殺無辜,所以……是第幾房主謀?”
“二房。”
“呵呵,機遇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我喜歡這種努力。”平靜的回應帶著不加掩飾的嘲弄。
……
“那些行走在東海的人是誰?”陸澤的話題忽然一換。
東家的本就失神的目光一滯。
“不方便說嗎?”
“不……認識……澹臺……澹臺公子……申城……”
東家並沒有和陸澤對抗的想法,他的大腦受到了永久的損傷,正在忍受著生理上的劇痛而努力回憶。
其實不如說這是潛意識當中的審訊回應。
東家出現這種反應只能證明他是真的不知道。
陸澤看到東家竟然努力回答出“澹臺”兩個字後,忽然有種淺淺的感動。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
“還真是很努力的活著啊。”
陸澤輕聲的感慨,看著下方說話似乎卡帶一般不斷重複澹臺字眼的東家。
隨意將手搭在金屬長桌上。
“感謝,你已經回答的足夠了。”
陸澤低頭,與東家的眼神對望。
無意識呢喃的東家一個激靈,他的靈魂迅速歸竅。
“不、不……我……”
“真的足夠了。”
陸澤單臂猛地一甩。
嗞啦。
金屬撕裂的聲音在艦橋室內綻放。
這摻雜了白銀的特種合金長桌直接被陸澤生生從一體鑄成的地板上扯掉,擲出窗外。
強大的勁道彌留在東家軀體上,與金屬長桌一同沉海。
原本乾涸的、半凝固的血跡,開始溶解在海水。
海洋裡那些遊蕩的嗜血魚類,嗅到了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開始瘋狂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