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理到了陸澤手中,偏偏還加上了皮肉之苦。
雙管齊下,瞬間便險些打崩李朝聖的心態。
現在他的姿態,甚至還不如一隻落水狗。
視線掃過的人群,不相識者眼底浮起的是幸災樂禍,認得他的人則都不約而同別過視線,生怕因為某些眼神而得罪這名來自燕都的高家智珠。
回想起陸澤那句在旁人聽來或許突兀,對他而言卻絕不突兀的話。
李朝聖的身體都在輕顫。
無論是戰略還是戰術,甚至在白刃戰,那個叫做陸澤的傢伙都對他形成了全面碾壓。
李朝聖站起來,想要繫好衣釦,以相對體面的姿態離開。
只是在無數目光注視下,剛剛冰冷的湖水餘勁似乎還未消退,李朝聖的兩隻手顫抖了半晌也沒能扣上。
幕後者最大的惡趣味便是在現場觀看自己所佈的局,所以他隱蔽的來了,成為了一名近在咫尺的看客,看著局中棋子捉對廝殺。
下棋的崔老爺子也只是憑藉著極其豐厚的資源才勉強猜對他此行五分之一的目的。
所以,他來的隱蔽。
但是,這份隱蔽此刻卻成了讓他此刻如喪家之犬的最大原因。
李朝聖瞞過了東昇本土超過99%人的耳目,瞞過了軍方與守衛隊。
所以現在,那些狂騎機師誰認識這個傢伙啊!
上級既沒有幫這個落湯雞的命令,也沒有抓捕陸澤的命令,所以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嚴肅的注視著李朝聖,看著這個右臉腫的和饅頭似的青年踉蹌走開。
至於重傷的鐵供奉,真的被兩臺鬥士機甲從凍結的冰井深處給帶了出來。
只不過沒有落在岸上,而是直接升空將鐵供奉提入一艘重型直升機當中,旋翼嗡嗡的飛轉間,直升機已經徹底遠離。
下方人群視線剛剛被李朝聖吸引了半分鐘,很快就被拉風的鐵供奉給吸引住了。
……
“鐵供奉是間諜?”
……
茶樓之中忽然有人自言自語了一句,眼睛一亮,他感覺自己是發現了盲點的華生。
“放你孃的屁!”
“你家的供奉才是間諜,你全家都是間諜!”
旁邊一人瞬間眼就紅了,大家都是東昇之城的本地家族,不去抱團對付外人,反而把自家編排成了養間諜的。
“草*馬的,郭雄,你不安好心,我們宋家得罪你了?”
要不是被旁人死死拉住,鐵供奉所在的宋家之人真就拼死衝過去,要和發現“盲點”的郭雄進行一場白刃戰了。
……
李朝聖依然沒有理會這些人,他的大腦中還在瘋狂推演。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他甚至以自己從津港被喊回高家時的畫面為起始點,飛速的閱覽那一張張記憶畫面。
直到剛剛看完“金珠子”被斃,鐵供奉被砸進湖中,他都沒發現這其中有任何異常。
因為那個少年,真的從始至終都未看過他一眼。
所以,自己身為這場佈局的四層謀算者,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李朝聖越想越覺得頭痛。
大腦中不斷閃過的詞彙是“完美破襲”、“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