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氣,
盯著海圖的張騫回過神來。
短短十幾息,他想了很多,主要是覆盤和馬略接觸上的前因後果,
就像他方才所說,漢人對大秦的認識都是透過他人口中,與馬略的接觸也是如此,他們和馬略的交流,都是由第三人轉述,
再細想下來,
無論是大秦的事,亦或是馬略的事,經過某人之口,也是一人。
“我們要找到蘇拉。”
“蘇拉?”
西域都護班興不自主開口重複了一遍,在口中囫圇咀嚼這個名字,好似是嗑開堅果,“蘇拉”二字越嚼越有味道,
堂邑父眯起眼睛,看向張騫,別看他平時總是嘻嘻哈哈,但在內心中,卻迷信張騫的判斷,
蘇拉說自己是起義軍領袖,要為了馬略發動一場政變,甚至張騫用的安息內應都沒聽到大秦內的動靜,一場政變就稀裡糊塗結束了?
“我們是如何覺得起義結束了?”
張騫看向西域都護班興反問道。
“馬略被抓了。”
班興脫口而出。
這條邏輯線索很清晰啊,
蘇拉起義—馬略被抓—起義失敗。
而事實是,每一條線索都是靠不住的。
“您是說,大秦內根本就沒有過起義?”
班興失聲驚呼,說著,後背是一陣涼意!
眾人面面相覷,
若大秦內根本沒發生過起義...那為何要苦心積慮設計這麼一大串的故事?
史書記載張騫“為人強力”,頂級探險家都有相同的共性,自信,甚至是病態的自信,遠比其他人,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哪怕是一個直覺,也是堅信不疑!
而張騫的直覺並非空穴來風,是在西域流宕時,無數次生死險境中訓練出的本能,張騫出西域,是為了聯合西域各國,與大漢遙相呼應 ,以限制匈奴。
他先後被大月氏、匈奴、大宛、鄯善俘虜過,西域各國懼怕匈奴遠比懼怕漢人來得實際,將漢使抓起來就是為了獻給匈奴,若沒有張騫無數次的強力判斷,他的屍體早就喂老鷹了!
張騫冷聲道:“蘇拉有事!”
“他們何苦繞這麼一大圈?”
兒善於問道。
“看不明白?”張騫反問。
兒善於點頭。
“看不明白就對了,”張騫笑了笑,“置山不見山,我們已在局中了,這就是衝著我們來得。”
兒善於愣了下,隨後也笑了,七殺命格會怕被人針對嗎,越是混亂,他越興奮。
“我本來是想,將貔貅寶船開進地中海嚇住他們,他們不會動我們,因為他們離開我們,就拿不到蒲桃錦了,況且...”
司馬相如繼續道:“況且,我們的船,要是能開到他們面前,他們除了震驚,更多的是狂喜。
這就意味著,我們有辦法直接降貨送去,大秦人苦於安息在中間抬價,恨不得直接與我們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