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
兩匹馬立在草原上,二人著胡服,卻是一副漢人長相。
“你不去了?”
降胡已久的李陵側頭看向丁靈王衛律,
從李陵面上看不出什麼,若一直盯著他眼底,
能看到漆在靈魂上那一層濃濃的陰鬱,
衛律遙望若隱若現的羊群,
“我就不去了,我不配見他。”
毫不猶豫撥馬轉身,衛律把手蓋在李陵的肩膀上,
“等你回來好好與我講講他。”
“嗯。”
“駕!!!”
降胡多年,李陵只聽到蘇武在更北的北海,卻一直沒臉來見他,
遠處牛羊群前的人,似感應到了什麼,
回身,
兩人對望,
在最北的地方,這對好友終於相見,
蘇武高舉著手狂奔而來,
“少卿!少卿!是你嗎?!”
李陵鼻子一酸,翻身下馬,也向蘇武狂奔而去,
“子卿!”
風吹草低,兩位摯愛親朋,經歷了人生無常,終於重重抱在一起,
沒想到,竟是蘇武泣不成聲,
“少卿!我聽過你的事了!
這些年,辛苦你了。”
李陵怔住,再壓不住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在摯友面前,李陵所有的委屈再壓不住了,
“子卿!我的家人都沒了啊!都沒了啊!”
宣洩情緒後,蘇武拉起李陵的手,
“走,進帳內說,我還藏了些酒呢!”
走進,李陵望著四處漏風的破帳,
哽咽道,
“你晚上不冷嗎?”
蘇武很興奮,彎腰翻騰著找酒,
帳內一覽無餘,也沒幾樣東西,說實話也沒啥好翻騰的,
“找到了!”蘇武提著酒,笑道,“若晚上冷了,我就在羊群裡睡,就是難聞了些,暖和得很!”
再遇蘇武,李陵不想再提這些難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