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忽然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我猛然間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對話,包括我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內,而他故意引導我明白這裡面的究竟,看似沒有告訴我任何東西,但是其實每一句話都在暗示我很多事,而他現在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是我從見到他開始第一次開始思考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但是越是想下去,我越是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心驚,好似他的背後隱藏著什麼巨大的陰謀,就像一個陷阱一樣,正在一點點靠近我們,或者說我們現在已經處在了他的陷阱當中,就如同一張早已經織好的蜘蛛網,我們就是即將進入蛛網的獵物.
明明眼前的只有一個人,但是我卻感覺有更多的人存在一樣,不敢輕舉妄動,而他顯然是有恃無恐,他只是看著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最先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是王哲軒,他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最熟悉的我情緒變化,他察覺到我一直不說話,已經察覺到我心裡的恐懼,他問我“何陽,你沒事吧。”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王哲軒,我只是看看王哲軒,冒出來了一個讓他自己也異常驚訝的問題“你以前認識段家銘嗎?”
王哲軒被我這麼一問自己也是愣了一下,我知道他疑惑,但是這個時候我根本顧不上他的疑惑,我看了看王哲軒,又將視線轉移到段家銘身上,我又問聶隊“你以前認識段家銘嗎?”
聶隊沒有回答,我又看向胡海,我問了同樣的問題,我對他們三個人都問了同樣的問題,但是誰都沒有回答我,我說“段家銘也是後來組建的另外這一支一百二十一個人之一,你們曾經是戰友,是不是?”
他們三個都沒有說話,但是神色顯然變得越來越難看,即便是胡海,他的身份沒有告知我半點,但是我也能猜到既然他能和這些事牽扯上關係,那麼絕對也和那件事有關,那麼當年重新組建的這一百二十一個人的隊伍究竟是為了什麼,我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為了模擬最初消失的那一百二十一個人要去的地方,反而是在做什麼別的掩人耳目的事。
聯想到我在地下監獄的遭遇,我開始懷疑一件事,就是這一百二十一個人存在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他們全部都介入了這個案件,看起來就像是和這個案件有絕對的聯絡一樣。而從他們的神情裡我看到了某種答案,雖然這個答案並不是答案,依舊只是一個猜測。
段家銘最先打破了沉默,他說“我們的確是認識的,但我們卻不是你說的戰友,因為我們還沒有共同經歷過生死,你們說是嗎?”
依舊是沉默,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而我知道這種沉默代表著什麼,這是一種無聲的對峙,又像是一種無聲的預設,最後我說“你是消失者。”
這是他身份唯一的合理解釋,也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唯一解釋,他是衝著我來的,而目前為止對我如此感興趣的,只有消失者,雖然我還並不知道消失者是什麼。
我這句話讓段家銘有些意外,也讓另外的三個人意外,我看見他們三個都看向了我,王哲軒問我“何陽,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從見到他開始,我內心就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我一直在尋找這種不安的來源,隨著我們談話的越來越深入,我發現一個問題,他出現在這裡的動機是什麼?於是我發現,這種讓我心中持續不安的,就是他的目的和身份,那麼他的目的是我,那麼他的身份是什麼,很顯然,是消失者,那麼這麼說的話,我……”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頓了一下,後面的話語不知道要如何說下去,我看著段家銘,雖然話語並沒有說完,但是我依舊問他“我這樣的想法對不對。”
段家銘沉吟了下來,他看著我好一會兒不說話,最後才說“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回答,我現在就離開。”
我問“什麼問題?”
段家銘說“你有沒有見過他?”
我被他這個問題問的愣了一下,“他”?他是誰?
但是我並沒有急於發問,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這不是隨便就能回答的問題,他既然問了,那麼很顯然我已經是對這個人有印象的,如果我問這個人是誰,那麼就是在變相承認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那麼他接下來會做什麼,我無法預料,我感覺這裡不單單隻有他一個人,如果他阻止我們進一步進入三連鎮,那麼就前功盡棄了。
那麼這個人他是誰?
我說“見過。”
段家銘的神情並沒有絲毫變化,他只是問我“在什麼時候?”
我腦海裡的思緒飛快地運轉著,他說的這個他,在哪裡出現過?接著我就想到了丁正,想到丁正並不是因為他就是段家銘說的那個人,而是因為這個時候就是想到了丁正,而且想到了他來見我的時候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那短短的五分鐘時間裡,他給我的那些暗示,裡面只提到了一個人——何白華。
不知道為什麼,在何白華的名字浮現在腦海中的時候,我就覺得,段家銘在問的這個讓就是何白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