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線索發展到現在,王哲軒的這些行為讓他成為了嫌疑最大的那個人,但另一個問題就是,他有什麼秘密,為什麼樊隊也選擇相信他?
我們重新調取了肖從雲的檔案,他的檔案早先的時候調查隊就已經調取了,他的檔案非常詳細,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我看過之後也感覺他實在是一個太普通的人,根本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他的檔案裡的確是記錄了他有兩年的服役的時間,就是我們理解的服役,卻並不是在地下監獄那裡。
我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問張子昂:“這裡你不覺得奇怪嗎?”
張子昂卻說:“這一整份檔案都讓人覺得古怪。”
我意識到張子昂在說什麼,我說:“你是在懷疑這份檔案也是假的?”
張子昂說:“這份檔案看上去好像是的確記錄了他的生平,但是你仔細看了之後就會發現,這個人的確是太普通了,普通到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這本來是非常正常的事,因為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平凡和普通人,可是你想過沒有,當他被捲入這個謀殺案件開始,他就註定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人,尤其他還是整個案件中如此關鍵的一個人人物。”
張子昂說的的確沒錯,在案件中死亡的這些人都在一個個被證實有非常複雜的背景,要不是我去了地下監獄在那裡遇見了另一個肖從雲,這個已經死掉的肖從雲身上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除了他的死亡比較詭異之外,他整個人的確是沒有什麼能引起我們的注意,這也是為什麼在案件發生瞭如此長的時間之後,他的死亡依舊是一個謎團,因為我們明明知道他和整個案件有聯絡,卻找不到這種聯絡。
直到從地下監獄回來之後。
現在肖從雲的屍體已經被運送到了法醫中心,而我注意到另一件事,我說:“你有沒有覺得另一件事也很奇怪?”
我說:“我記得案件在一開始的時候,肖從雲的家屬一直認為肖從雲的死亡是有貓膩的,所以他們堅持要做屍檢,也正是因為家屬的堅持,所在的醫院在取得了司法允許之後做了嚴格的屍檢,但是這個屍檢導致了段家銘的死自殺,後來肖從雲的家屬就好像消失了,直到他的屍體被轉運到法醫中心儲存,都沒有家屬出來反對,這很奇怪。”
張子昂說:“如果家屬都是假的呢?”
我看著張子昂,原來他早就已經注意到這個現象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我的思緒被張子昂這一句話給卡住了,我說:“假的?”
張子昂說:“可是我不敢肯定這個說法是正確的,因為肖從雲在整個案件中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我們當初推斷說之所以發生麼這麼多的案件,就是為了悄無聲息地掩蓋肖從雲的死亡,但是他的家屬這麼去鬧,反而是有將事情弄大的意思,也正是基於這個前提才有了屍檢,進而導致了段家銘的自殺,一個死亡後需要被悄無聲息隱藏起來的人,結果反而引人注目了,這和我們一開始的推斷是矛盾的。”
我說:‘如果不矛盾呢?“
張子昂問:“你有什麼想法?”
我說:“我們不是還有一個猜測,就是這個謀殺案件裡,其實是有兩撥人的,一撥人要掩藏死亡,另一撥卻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肖從雲的死亡,本來就是另一撥人要故意鬧大的,那麼就能解釋這些假冒的家屬是為什麼了?”
張子昂皺了下眉頭,他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很顯然他皺眉頭的那一下是意味著他並不認同我的說法。
好一會兒張子昂說:“應該不是這樣,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被我們忽略了,我們在這個案件中缺少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支撐線索和證據,所以才導致我們的推測裡有了矛盾。但有一點我們是可以堅信的,就是整個案件是為了隱藏肖從雲的死亡,這絕對是對的,到現在,我更加堅定這個推測了。”
我問:“那麼這個漏掉的線索是什麼?”
張子昂說:“究竟是哪裡被我們忽略了?”
之後的時間我們並沒有想出來一個究竟,張子昂於是和我又去了法醫中心,無非就是再次檢視肖從雲的屍體,而到了法醫中心之後,都是由董成負責的,我們又聽了董成關於接受屍體之後做的一些檢查,說到段家銘的時候,董成說:“段家銘好像取走了肖從雲胃裡的什麼東西。”
我此前從沒有聽到關於這個說法,我問董成說:“是怎麼回事?”
董成解釋說他在肖從雲的胃裡發現了墨油粘附在胃粘膜上,雖然量非常少,幾乎可以被忽略,但是的確是存在這種物質,而且董成提取了樣本。
我問:“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董成說:“我猜測最大的可能是來自於列印或者書寫的某種東西,多半是紙張,也就是說肖從雲死前吞下過寫著字跡的什麼東西,可能是報紙,也可能是紙條這樣的。而且肖從雲的胃被劃開過又縫合起來了,我沒有在胃裡發現紙張類的殘渣,我猜測可能是被上一次屍檢的人清理了。”
我看向張子昂,張子昂問他:“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董成說:“屍體運過來幾天後我就重新解剖過屍體,而且這個可能性也寫在了報告裡一起提交到聶隊那邊了,你們不知道嗎?”
張子昂既然這樣問很明顯就是不知道,恐怕調查隊也沒人知道,聶隊將這個資訊隱瞞了下來。
我看了張子昂一眼,張子昂想做什麼我已經猜到了,和我現在想的是一樣的,就是去找聶隊問個清楚。
說到這裡的時候,董成又和我們說:“上次的實踐報告還隱藏了一個資訊,肖從雲患有肝癌,他的肝臟有明顯的癌變組織,我經過化驗,屬於低分化肝細胞癌。”
我不明白這個專業術語,我問:“低分化肝細胞癌是什麼意思?”
董成說:“是肝癌的一個階段,用你能明白的話來說就是癌細胞擴散已經非常快,基本上沒救了。”
我有些不明白,我問:“可是上一份屍檢報告為什麼要隱瞞這個,肝癌雖然不能被人接受,但也是正常的疾病,為什麼不能被公開?”
董成說:“我也不明白。”
之後董成給我們看了他肝臟的圖片,的確和董成說的是一樣的。我這時候和張子昂說:“看來需要和聶隊問個明白了,他究竟隱藏了一些什麼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