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對父親出現的這件事一直有所疑竇,但是卻一直不願意相信他是這樣的人,現在親口聽張子昂說出來,我就覺得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張子昂明白我的這種心思,所以在聽見我的話語之後並沒有著急反駁我,而是扶住我的肩膀和我說:“何陽,何陽,你先不要激動。”
我看著張子昂的眼睛,感覺原本急躁的情緒也緩緩地有些平靜了下來,我意識到我有這樣的反應並不是因為我不接受,而正是因為我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說法,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我說:“上一次你和我說中學時候我父親每天都會來接我放學,當時你就已經有了這個意思是不是,否則好端端地,你為什麼要提起他接我放學的事情來。”
張子昂說:“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父子的關係怎麼樣,所以才說了那件事來試探你的反應。”
我說:“從我母親死後,我和我父親的關係就已經變得很微妙了,雖然後來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但我一直在疏遠他,這些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也從來不說破。他來學校接我放學,大概就是想彌補什麼,又或者是想借此化解我們之間的矛盾,可是童年時候就種下的陰影哪裡有這麼容易消失的,這種恨就像一顆種子,在我心裡生了根,不斷生長髮芽,早就成了全部,也成了一直以來激勵我不斷前進的動力。”
張子昂說:“如果不是呢?”
我問:“什麼不是?”
張子昂說:“如果是因為那段時間,他意識到你有危險呢?”
我看著張子昂,張子昂的神情嚴肅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他說:“這件事的原委到現在依舊不清楚,因為起因是你要和段家銘離開,可是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只是推測你有什麼危險,可你母親為什麼反對,又為什麼要自殺,包括她留下的訊息,要你找到綠色的揹包,綠色的揹包裡有什麼,這些都還是謎團,就包括你遇到的是什麼危險,後來化解了沒有,你最後又是如何回來的,這些都還沒有解開,而且是決定性的線索。如果你回到了你父親身邊之後,這種危險依舊存在,那麼他每天接送你上學,就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了。”
我看著張子昂,我說:“那麼這次他又無緣無故出現,難道也是……”
張子昂看著我點頭,他說:“或許這和你的失蹤有關。”
我問:“你是怎麼想的?”
張子昂說:“你說那天晚上你父親忽然找到了你,而且是半夜,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任何提示,忽然就出現了,再之後他用了最直接的辦法,將你迷暈之後帶離了家裡,把你帶到了那個已經毀掉的村子裡,恰好那裡王哲軒早就在等你,接著王哲軒帶你去了你說的神秘的村子,又帶你去了目前還沒有找到的何家莊,接著你失蹤了七天,這七天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裡,甚至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再接著你受傷出現在河西村,重新回到這裡。”
張子昂將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理了一遍,我問他:“是這樣的,你想到了什麼?”
張子昂問我:“你覺得你父親是兇手嗎?”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張子昂,回答他說:“肯定不是他。”
張子昂說:“那麼就是說,雖然你恨他,但是也相信他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可是他綁架了你,促成了你的消失事件,你還是覺得他不是兇手,或者不想傷害你嗎?”
我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張子昂說:“你的遲疑已經回答了我,也就是說,你心裡只是有那麼一絲的猶豫,猶豫他這樣做的動機,但是卻並沒有覺得他要對你不利,是不是這樣?”
我說:“是的。”
張子昂說:“那麼如果將我的推測帶入這整件事當中,或許就說得通了。”
我問:“什麼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