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對,張子昂說的不對,可是哪裡不對,我又不知道。
是哪裡不對?
也就是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張紙條。
紙條壓在我辦公桌的鍵盤下面,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裡的,我開啟看見上面是手寫的字跡,只見寫著——有一個人活著。
有一個人活著?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昨天我剛和張子昂討論了整個案件,這個活著的人,正是這些案件裡已經死去的人,那麼這個活著的人是誰?
方明,鄒林海,雙胞胎女孩,李強,沈童,肖從雲我都親眼看到了屍體,至於其他的,雖然我沒有看到屍體,但是樊隊和張子昂他們也並沒有懷疑過,要說真的沒有找到的屍體,就只有李浩宗,到現在我們也只是在推測上推斷李浩宗已經死了,但是他的屍體並沒有找到,這個字條上暗示的還活著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為了這個事,我特地去找了樊隊,我沒有找張子昂,而是直接找了樊隊,而且我想知道的線索也很簡單,我想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線索是瞞著我的,畢竟他們已經有了先例。
我做到樊隊面前的時候,樊隊依舊是那樣看不透的神情,我問了這個問題,樊隊絲毫沒有猶豫地和我說:“沒有。”
我有點不相信,於是又問了一句:“真的沒有嗎?”
樊隊面對我的質疑絲毫沒有神情上的變化,他只是重複回答了一遍:“真的沒有。”
答案我卻依舊還是有疑惑,樊隊問我:“你忽然這樣問,而且這樣的問題直接來問我,是有了什麼線索,對不對?”
我知道瞞不過樊隊,只是有些含糊地回答:“是的。”
樊隊沉吟了兩三秒,他說:“你問我們有沒有掌握到這些案件裡的死者都是本人,或者證實案件裡的受害人是否已經完全死亡,就是說你掌握了一條線所,證實這些受害人裡面有人還活著,是不是這個意思?”
樊隊不愧是樊隊,只是從隻言片語裡面就已經掌握了最關鍵的資訊,我只是回答:“是的。”
樊隊問我:“你是從什麼地方掌握的資訊?”
我卻問樊隊:“樊隊你不知道嗎?”
樊隊搖頭,我說:“我覺得,沒有你不知道的事。”
樊隊笑了一下,但是笑的意味深長,他搖了頭說:“我的確不知道你的資訊是來自於哪裡,但是從你一開始和我交談的語氣裡,我發現你不想告訴我這個來源,那麼我尊重你的選擇,我不追問,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
我問:“什麼事?”
樊隊問我:“你現在從我這裡證實了你的疑問,那麼接下來,你要怎麼去查?”
樊隊忽然這樣問,我於是就將之前自己的思路說了出來,但是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感覺越說越不對勁,竟自己感覺有些心虛了起來,樊隊聽出來我話里語氣的改變,他問我:“怎麼了?”
我說:“我似乎太拘泥於表象了。”
樊隊問我:“什麼表象?”
我說:“就在剛剛,我用語言和你在描述這個懷疑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從一開始李浩宗的屍體就是被藏匿無法被找到的呢,而且從一開始就要誘導我往這個方向去查,那麼……”
樊隊說:“那麼,事情就會朝著一個結果進行。”
我看著樊隊,聽樊隊的意思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是不贊同我剛剛的意見的,我說:“那麼這個還活著的人,不是李浩宗,而是另有其人,那麼是誰?”
我腦海裡一一閃過這些被害人的名字,試圖抓住每一個死者的反常點,接著有一個人的名字和麵容浮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著和樊隊說:“肖從雲。”
因為在所有人裡面,只有他是最反常的,之所以說反常,是師傅在樹林裡給我的那句話,他說肖從雲是他殺的,到現在我也想不通師傅為什麼要殺肖從雲,剛剛在思考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這是師傅故意留給我的破綻和提示呢,於是問題就變成了,當初我們見面的時候師傅為什麼好端端地要說是他殺了肖從雲,他有什麼目的?
認罪?這不是認罪的態度,否則他不會逃走,而應該是自首交代案情。可是在當時的環境下,他並沒有說出他殺肖從雲的動機和理由,除非……
樊隊說:“這樣的話就說的通了。”
我被樊隊的話打斷,我問:“什麼說的通了?”
樊隊說:“如果你師父白崇的離開,和鄒林海自殺一樣,只是因為迫不得已呢?”
我似乎聽懂了樊隊要說什麼,我驚訝地看著他,然後站了起來:“警局裡的那個人還在,並不是我師傅!”
樊隊見我“噌”地站了起來,讓我坐下,我坐下來但是心緒卻無法平靜,我說:“這個人時間拿捏的太巧了,在師傅離開的同時,蘭鳳死亡,於是順理成章師傅就成了謀害蘭鳳的直接嫌疑人,而且直接被認定為了警局裡的這個人,而警局裡真正的這個人卻一直藏在暗處,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樊隊說:“所以這就是我不阻止你去見白崇的原因。”
我問樊隊:“難道樊隊你早就想到這一層了?”
樊隊說:“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我只是感覺這件事裡面總存在什麼不合理的地方,所以對白崇的這個身份持保留意見,我想知道,白崇要見你,他要和你說什麼,或者他會給你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