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也抬起頭來,握著的拳頭始終沒有鬆開:“是馮鶯的私事,她丈夫來找她算賬,那瓶酒精本來是要潑向馮鶯的,被老闆......擋住了。”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留下她,就是個禍害!
私事處理不好,如今還牽連到老闆,連他都難辭其咎!
“人在哪兒?”蔣天安臉色陰霾,看起來有些駭人。
“在保安室。”已將情況摸透,江星也如實地彙報:“要如何處置,請蔣總指示。”
“指示?”蔣天安冷哼了一聲:“這種事還需要我的指示的話,我要你有什麼用?”
自打進盛世跟在冷卿禾的身邊,江星也從未被如此數落過,換作常人已覺得難堪之至,但對他而言,這樣的指責,他只覺得是活該。
“我知道了。”
江星也不再多言,看著冷卿禾欲言又止,最後忍著情緒道:“老闆,我先走了,晚點我再過來。”
“站住。”聲音很輕,但威懾力足夠。
江星也收住了腳步,卻不敢轉過身來,他很怕看到那雙充血的眼睛。
那雙眼睛,是生得極漂亮的,如何能承受這樣的折磨。
“蔣叔。”白嫩的手撫上蔣天安的胸前,慢慢地順著氣:“那個男人,任你處置,但馮鶯,能不能留給我?當初是我讓她回到盛世的,理應由我來處置。”
蔣天安心知這是在變相的求情,縱有再多的不願意,始終還是心軟了。
他縱橫了一輩子,現在能讓他改變主意的,大概只有這個乾女兒了,不管她是如何想的,他已經將她視作了唯一。
“還不去?”蔣天安有氣也只能對著江星也撒。
江星也站在原地沒動,直到冷卿禾的聲音傳來。
“去吧。”
蔣天安睨了離開的背影一眼:“這小子對你倒是忠誠,也就是衝著這一點,我才安心地放他在你身邊。”
“她是個好助理。”跟隨多年,從未出差錯,沒有值得她挑剔的地方。
“既然他護不住你,那就給你找個保鏢。”
保鏢?
是不是太誇張了些......
“蔣叔。”冷卿禾試著說服:“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人多,當年學的那些防身術,足夠我保護自己。”
當年之事,想起來還有些好笑。
因一個同校生暗戀於她,放學後尾隨其後,嚇得她撒腿就跑,結果發現,人家只是想送她禮物,卻被她當成了跟蹤狂。
後來將這件事講給蔣叔聽,原本只是當個笑話而已,誰知蔣叔卻開始擔心上了,一番考慮之下,飛來國外,親自挑選了一位教練,細細地教她一些拳腳功夫和防身術,以便以後可保護自己。
為此她的身上經常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但她閉口不言,不曾跟蔣叔訴苦過,因為她知道,蔣叔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擔心她。
蔣叔的好意,她從來不想辜負,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唯一一個會關心她的人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蔣天安又要發火了:“我讓你練那些,是不得已的時候讓你保護自己!不是讓你保護別人!那是個什麼東西,值得你去保護!”
冷卿禾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她本可以冷眼旁觀的。
或許是那個孩子,那雙清澈的眼睛,軟了她的心。
突如其來的那一刻,雖不知道潑過來的到底是什麼,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只覺得哪怕是受傷,也不該是那個孩子。
他還小,不該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她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比起當年的自己,他更小,更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