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平也沒想到楚妍會突然突破,不過也算是好事,畢竟老是刻意壓著,也不見得就是好事,既然她能有這樣的機緣,那便讓其順其自然,就是楊二妮想要突破怕是有些困難。
其一,因為楊二妮自身的天賦所限,在修行上肯定是趕不上楚妍的;其二,便是因為她之前的遭遇導致她心性出了問題,以至於魔心深種,被李修平以劍意封印,所以她今後的修行只能一點點解開李修平的封印。
雖說解開李修平設下的封印能夠讓楊二妮得到巨大的好處,可她也能解開那些封印才行。而這誰也幫不上忙,只能靠她自己。
隨著日頭東昇,眾人也就離開了驛館,向著天禪寺的方向而去,那幾名漢子自然跟著,畢竟李修平說過要幫他們救那位同伴,而作為交換,等他們那位同伴安全離開天禪寺之後,他們便需要帶李修平去他們所發現的那個遺蹟。
天禪寺行事向來低調,天禪寺的山也一樣低調,什麼高聳入雲,直插碧霄,跟天禪寺完全沒有關係,就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然後在山上建立了一個寺廟,既不是什麼靈氣匯聚之處,也不是什麼洞天福地,其所在甚至都不如李修平見過的很多二流宗門。
不過天禪寺的高僧按照天禪山的地勢,構建了一個防禦驚人的大陣,以至於李修平剛剛來到山腳,就能夠感受到大陣的玄妙,此刻,正有杳杳鐘聲從山上傳來。
這一路上,楚妍一直問李修平昨晚上的事情,還有就是一些關於煉氣期的情況,此刻聽到鐘聲,方才消停下來,讓李修平好不容易可以緩了一口氣。
不過李修平到時很樂意跟她講解,哪怕很多關於修行的問題他自己也弄不清楚,這時候也願意動腦筋去琢磨,至於楚妍出於好心想要瞞著楊二妮她已經突破的事情,則是被李修平教訓了一頓,說是突破就突破,又不是什麼壞事,有什麼不能說的。至於楊二妮,如果因此就心生芥蒂,那她這個師姐就算是白當了。
其實李修平也是想用這件事來磨鍊楊二妮的心性,只要楊二妮能過了這一關,今後很多問題自然也都能夠迎刃而解,只是效果有些出乎李修平的預料。
關於楚妍已經進入煉氣期的事情,楊二妮似乎並不在乎,是真正的不在乎,不是裝出來的,這讓李修平都有些好奇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鐘聲停止,李修平便說道:“走吧,先徒步登山,儘可能的堅持,對你們的修行有好處,若是實在堅持不住了,就跟我說。”
楚妍和楊二妮同時點頭,跟著李修平開始登山。
山道崎嶇,一會臺階一會平地,一開始的時候,兩個小丫頭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這麼久跟著李修平修行,也不是一無所獲,只是隨著不斷登高,楊二妮顯然就有些堅持不住了。
以前類似的情況,一般是楚妍先堅持不住,但如今楚妍進入了煉氣期,整體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就算是這樣走到山頂,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楊二妮雖然已經無比痛苦,以至於雙腳都開始有些打顫,卻咬牙堅持,就是不說出來。
這小丫頭的這份韌勁,就連青冥居士都誇讚過,所以李修平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將速度放慢了一些,讓楊二妮可以繼續堅持的同時,不至於那麼痛苦,這樣也能讓她身體達到極限而能夠承受,也只有這樣,才能突破她自身的極限。
天賦不如別人,自然就要多吃苦,雖說這樣吃苦很可能得不到太大的回報,但若是又沒天賦又不能吃苦,別說修行這條路,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成。
隨著李修平放慢腳步,原本上山最早的他們,也漸漸被那些香客追了上來,原本冷清的山道,也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李修平抬眼看了一眼前方的山道,竟是隻走了一半左右。
還真是應了那句“看山跑死馬”,這天禪山看起來不高,可真要登頂,竟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李修平有種感覺,這恐怕跟天禪寺的護宗大陣有關。
若是全盛時期,倒是能夠看出其中端倪,只可惜如今這幅樣子,也就只能感受到一些細微的玄妙之處,所以李修平一邊繼續登山,一邊問道:“前輩覺得這路正常?”
青冥居士微微一笑,自然知道李修平的意思,道:“這是天禪寺大陣的效果之一,目的是為了讓上山之人可以透過這種登山的方式磨去心中的浮躁,到了山上自然就只剩下虔誠的向佛之心。”
李修平一愣。
楚妍這時候說道:“怪不得那些個人都要把宗門修建在很高很高的山上,原來是為了這個。”
她思索道:“也對哈,要是有什麼仇人要找他們報仇,這爬到山頂的時候,都累得半死了,哪裡還有力氣打架?那這仇自然也就報不成了。”
青冥居士和李修平對視一眼,都是露出苦澀的笑容。
這種說法,一些普通的宗門倒是可能,可像天禪寺這樣的宗門,自然不需要,因為如果天禪寺真有仇家,那也都是直接御劍凌空飛來飛去的存在,自然不會在乎這小小的山路崎嶇。
不過楚妍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任何一個宗門創立之初,之所以要選一個山頭,除了所謂的靈氣匯聚之外,其實也是為了彰顯自家的威懾,讓山下那些普通百姓一體起來,就會看向某座山頭。
除此之外,便是彰顯他們與俗世之間已經斷了關係,從此生活在群山之間,遠離世俗……
又這麼走了一會,李修平抬頭看了一眼日頭,說道:“先歇一會吧,看這情形,等走到天禪寺,怕是怎麼也得中午了,正好趕上午飯就行。”
一聽到這話,楚妍頓時鬆了一口氣,倒不是她已經不能堅持,而是擔心楊二妮堅持不住。
對於她們這個師父,楚妍還真捉摸不透,什麼事情都很好說話,可就是修行這件事上,比學塾的老先生還要嚴厲,半點也不會心軟。
楊二妮直接在階梯上坐下,雙手揉著膝蓋,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大口喘息。
李修平在她身邊坐下,笑著問道:“感覺怎麼樣?”
楊二妮並未發現李修平已經坐在身邊,此刻聽到李修平說話,嚇了一跳,就要起身行禮,被李修平伸手按在肩頭,也就無法起身。
李修平道:“不用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楊二妮便點了點頭,回頭看了剩下的階梯一眼,道:“感覺這裡的山比其他地方還要更難走,一開始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可隨著越是登高,就越是艱難,就好像……”
李修平笑著道:“就好像身上壓上了千斤重擔?”
楊二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