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著不是為了自己。”杜蘭回答的很乾脆:“我不是個自私的人。”
“呵呵,這麼說,你是顧忌我的感受,或者爺爺的感受,你才勉為其難留下的?”
杜蘭沒想到顧佑安這麼偏執,而她也不想隱瞞些什麼,她看到他眼中的堅定,今晚他打算攤牌了,他早已經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只是一直在假裝不知道。
看來,她們的確需要一場促膝而談,把彼此心中的疑慮徹底解決掉,她才能坦然的,正式決定兩人的關係究竟是真正開始還是就此別過。
她冷落他的這幾日,並不是有意逃避他,而是在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難道她一個新時代的人穿越到古代,就要接受這裡的媒妁之言,封建禮教,拜過堂成親,就算夫妻了嗎?
她一直嚮往的是自由戀愛,兩人彼此深愛對方,才有執手偕老的勇氣,如果沒有愛情保障,婚姻只是捆綁自己的鏈條,她穿越過來就嫁給他,作為人婦。如果不是這一點,她可能還有自己另外的活法。
她糾結的是,現在的生活與心裡嚮往的那種生活是否背道而馳,是否感覺快樂,輕鬆自由,是否幸福,是否值得一生守護。
跟他相處的一點一滴,無疑他的確比很多男人可靠,無論從那一點來說,他都是值得女人託付終身的男人。
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具體怎麼愛上的,她沒有一點頭緒,就這麼莫名奇妙,她甚至可以遠赴邊關,以身涉險去尋他。那時她以為,她只是拿他當親人,當朋友,當一起生活的搭檔。
後來,薛亦婉介入他的生活,陪伴在他身邊,她心裡難受,吃醋,她責怪他,她開始矯情多疑。
曾經,她是多麼豪爽,毫不在乎,多麼乾脆的女人,她不想讓生活中有所牽絆,這會讓她失去安全感。
她知道,這裡的世界男尊女卑,與自己的思想背道而馳,而男人三妻四妾更是家常便飯,這一點她接受無能,以顧佑安現在的身世地位,將來到了盛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族利益互利互存,到時候他十分可能要迎娶門當戶對的小姐做他的妃子。
而自己呢?雖然富甲一方,可說到底只是一介商賈。
身份地位的懸殊,讓她心裡沒有底氣,沒有一起與他走下去的勇氣,以自己的能力,全靠經商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她捨得他嗎?捨得放棄他,過自己快意的生活嗎?
沒有他的日子,真的能快樂嗎?
杜蘭開始猶豫了起來,究竟是接受他,還是拒絕他?
顧佑安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臉上,不肯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她為難著,眉頭緊皺,卻又沉默不語,像難以抉擇......
她到底在猶豫什麼?跟他坦白心事就那麼難嗎?他們是相知相攜的夥伴,她對他還心存芥蒂。
顧佑安靜默著,等著她開口。
終於,良久,杜蘭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心底,輕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天啊,不知怎麼,竟然開口就問出這種話,杜蘭真的被自己驚呆了。
她怎麼不換個問法,這麼說,不會讓顧佑安以為她是鬼怪吧,好吧,她本來就是。
一縷幽魂。
顧佑安的心猛地收緊,將信將疑的揣測:“娘子,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我猜想,你肯定不是原來的傻蘭,對嗎?”
“不錯。”杜蘭坦誠,“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異世,在那裡我已經死了,只是魂穿到傻蘭身上。”
說完這個,杜蘭徹底鬆了一口氣,她定定的看著他,大有一種豁出去的架勢。
“真的?”顧佑安聽後不僅沒有害怕,詫異,反倒激動的無以言表,他緊張的抓住杜蘭的手,生怕她溜走一樣。
“你......不吃驚嗎?”杜蘭被他的神情搞迷糊了,按照常理,知道這件事後不是該嚇的四處逃竄,嘴裡喊著有鬼。
“沒有。”顧佑安連連搖頭,他一臉興奮,杜蘭終於把她的秘密告訴自己了,她對自己坦誠,說明她已經徹底接受自己了。
他欣喜若狂,乘勝追擊:“娘子,我不管你來自哪裡,究竟是誰。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是與我共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結髮妻子。今生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與你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神情表白,義正嚴明,真摯的眸光讓杜蘭感到心安,人生有此,還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