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顧來富沉默了,他血氣方剛的年紀,要說沒點衝動不可能,被他娘子說中,關鍵是孩子們在屋裡他覺得彆扭。
孩子越來越大,懂的事越來越多,以後的機會就越來越少。所以他也迫切希望能再蓋起一處院子。
沉吟一下,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我覺得你說的對。咱們是的儘快建新屋,屋子的確住不下了。只是咱們手裡沒多少錢,這......”
“娘不是有嗎?”說著,吳香芹的眼神往婆婆屋子一瞥。
那個屋,徐翠娥還在屋裡發脾氣。
“當家的,胖大嬸的房子咱們當真不買了嗎?我買她的房子不僅僅是報復杜蘭,更重要的,自從分家,咱們一家六口人住這麼點小破地方,你不住得憋屈嗎?這個家我實在住不下去了。咱們必須得蓋房,而且倆孫子大了,兒子媳婦嘴上不說什麼,可她們一屋子人住心裡能舒坦嗎?以前我們沒辦法,現在手裡有錢了,怎麼也得讓家裡人住寬敞些。”
房子必須建,而且還要建得闊綽些。
之前白盈盈警告她不能買胖大嬸的房子,還不是跟杜蘭交好,替杜蘭斷自己的念想嗎?自己真要蓋房子,只要不妨礙杜蘭,白盈盈才懶得管這攤子閒事。
尤其她剛才已經把買房子的事嚷嚷出去了,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如果她真不買,村裡人以為女兒的關係用不上,今後村裡人誰還瞧得起她們家。
更甚的,她被胖大嬸揍了一頓,這個氣她咽不下。不買她的房子,她買另一頭鄰家的,這個錢買誰的不是買,讓誰賺了不是賺。
到時候讓胖大嬸眼紅死。
“當家的,房子必須蓋,咱得在村裡立起門戶,不能任由他人欺負!”
顧志平重重點頭:“嗯,咱們過得風光點,給外人瞧瞧。”
“你呀,我嫁給你這輩子算倒黴,想我年輕時貌美如花,嫁給你這個沒出息的半輩子受窮,幸虧咱閨女出息,我跟著她沾了點光。”
顧志平一聽,怔住了:“沒有我,你能生下這麼出息的閨女嗎?說來說去還是離不了我。再說,我怎麼沒出息了,咱們村男人們不都一樣嗎?”
徐翠娥剜他一眼:“村裡男人怎麼都一樣了?同樣身為男人,我姐夫可你比出息多了,他在洛安城的絲織坊裡做工,那絲織坊經常出一些勾絲,染色等的殘次布。姐夫在裡面做工時間久了,每次把殘次布弄出來賣給農婦們挑選小塊完整的刺繡小絲巾等,從中謀取不少私利,要不,咱們找我姐夫,把殘次布弄家裡請農婦們刺繡加工成小東西去賣,還能賺不少錢呢。”
顧志平不懂這些,不屑的嘲諷:“都是人家不要的碎布頭,你能加工成什麼賣。得了吧。”
“切,怎麼不行,做小孩的衣裳,嬰兒衣裳,婦女們的手帕,只要用對了,碎布也能變成錢。你以為住在洛安城的都是有錢人家?一些尋常百姓也想用華麗麗的絲綢,可奈何布莊的太貴了,她們又沒渠道買小布頭。等咱們把廢品布收回來,加工成精美的小衣裳小絲巾,然後賣給尋常百姓家,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這麼好的賺錢機會,你怎麼不行?”
顧志平聽得眼前一亮,驚喜的看著自己的婆娘:“我才發現,你還有做生意的頭腦呢,翠娥,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聰明瞭?”
“怎麼,只興許別人做買賣,咱們就幹不成?”徐翠娥被相公誇,得意的揚起頭。
“可是,姐夫會把這麼好機會讓給咱?他自己不是把布都賣了嗎?”
“他哪有我聰明,他把碎布賤賣給農婦,才賣幾個錢,咱們花小錢買回來,加工成品賣出去,這差價可不小。再說,他才能買幾塊布,咱們可全部都買下呢。我不信他嫌銀子扎手。”
顧志平聽後一拍大腿:“對啊,我們也可以做生意啊。”
徐翠娥一臉驕傲,她也可以開作坊了,而且還是有關女紅類的作坊,比杜蘭那個臭氣熏天的什麼醬料作坊高雅多少倍。相信到時候,村裡的婦女們上杆子來她這報名幹活呢。
哼,到時候她可得好好挑一挑,凡是手上有死繭子的,指甲倒刺的,統統不要,那粗糙的手會勾壞她的寶貝絲綢的。
“老婆子,咱們到時候去哪賣啊?”顧志平有些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