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說的也對,我的生意還算可以,現在想找石磨研製胡椒,配製一種新調料,以供酒樓使用。”杜蘭不卑不亢道。
婦人笑了笑,心裡暗諷,就算她生意做得再好,那也比不上顧春燕一朝飛上枝頭,享受榮華富貴,哪像她,還要靠自己雙手在外面拋頭露面拼死拼活的幹。
杜老大瞧婦人對他們不冷不熱的,尷尬的笑了笑,“老根不在家嗎?怎麼不見他出來?”
婦人斜他一眼:“老根去田裡了,這口石磨他做不了主,這可是當年我娘陪嫁給我的嫁妝,你們想要還得問我答不答應。”
杜蘭淡笑,眼角餘光瞧了一眼破敗的院子,屋頂上的瓦片都翹起來了,這情況比之前顧佑安住的那破屋也強不到哪裡去,她拐彎抹角道:“老根嬸子,我聽大伯說,您家兒子都成家了,所以也就不磨豆腐了,是吧?”
“嗯,我倆兒子比我們老兩口有出息,他們都不接手磨豆腐的活,都在縣裡做工,他們還孝順,我們老倆就等享清福了。”老根嬸洋洋得意的說。
杜蘭不禁嗤笑一聲:“呵!”
老根嬸瞧見杜蘭一臉不屑,當即眼睛一瞪,“嘿,我說杜蘭,你這笑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們咋的?”
杜蘭乾脆直說:“您倆兒子就讓您二老住這種房子?怕是陰雨天屋裡得接幾個盆子吧?”
被杜蘭當面嘲諷,老根嬸老臉白一陣青一陣的,“我們老倆不願意讓孩子們破費,我們情願住破屋怎麼了?哪像你家男人,被叔嬸白養一場,到頭給他娶了媳婦就鬧分家,還以為你們過得比人家好,結果人家閨女出息,一步登天了。瞧瞧你們,還不是跟老黃牛似的沒日沒夜的幹。還跑我家笑話我,哼!”
杜蘭聽出來了,敢情老根嬸想巴結顧志平一家。
杜老大也沒料到杜蘭一進來就跟老根嬸鬧僵了,忙賠笑解釋:“老根嬸誤會了,蘭蘭不是這個意思,她......”
杜蘭出聲打斷:“大伯無需為我解釋,我確實靠自己雙手勞作,雖然辛苦些,可日子過得風風火火,還讓村裡不少人過上了好日子,而顧春燕過的再好,她能幫村裡任何一戶人家發家致富嗎?老根嬸這麼抬舉顧春燕,是她給您好處了,還是您跟著她沾光了?”
老根嬸被杜蘭擠兌的臉色難堪,卻又找不話反駁,自己幫著顧春燕笑話杜蘭,又討到什麼好。倒是杜蘭說的對,村裡不少人家學了糖醋魚,去走街串巷賣,也掙了幾個小錢,養家餬口不成問題。後來村民又上山摘胡椒,又賺了一點錢補貼家用。
眼看著幾乎一半的村民日子都比自己過的好了,而她卻只有羨慕的份。
這樣下去,自己早晚變成村裡落後的貧困戶。
再說她的倆兒子,名義上在洛安城打工,實際上都是一些短工,今日有明日沒的,在城裡來來回回跑都兩年了,還沒找到長工。
杜蘭淡笑不語,看著老根嬸眼球打轉,知道她心裡正琢磨自己的一番話,杜老大張嘴想說話,卻被杜蘭一個眼神制止。
果然,老根嬸想通了,紅著臉問杜蘭:“那......你打算出多少錢?這可是我的嫁妝,是我奶奶那時留下來的,後來我娘磨豆腐,一直到她身體推不動磨石了,才陪嫁給我。”
聽她鬆了口,杜老大笑問:“老根嬸,聽你這意思打算敲詐杜蘭呢?以杜蘭現在的家業,找人做一口新石磨,也花得起這幾個錢。”
老根嬸聽了這話,慍怒著臉:“杜管事,你說話這麼難聽呢。這是我們一家幾代人的傳承,豈是你隨意能玷,汙的。你們想買就買,不買拉倒,我還不賣呢。”
說著就要往外轟人。
看來老根嬸除了對自己有偏見之外,的確很珍惜這口石磨,杜蘭沉思一下,出聲道:“那老根嬸開個價吧。”
“三千文錢,一文不少!”老根嬸硬氣道。
杜老大當即睜大雙眼:“老根嬸子,你獅子大開口啊,你這石磨在家閒著也是閒著,賣一個錢是一個錢,再說你自己都說了,都用了三代人了,這石磨近百年了,都多舊了,一口新的不過賣這個錢。你再便宜點,就當看我的面子。”
杜老大梗著脖子討價還價,三千文錢可是三兩銀子呢。
杜蘭也覺得老根嬸有點坐地起價的意思,她冷聲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老根嬸就留在家當古董吧,說不定百年之後更值錢呢。”
說完,拉上杜老大就轉身要走。
不過她走得很慢,心裡在堵老根嬸如今窮困的家境,能賣個二兩銀子足夠她念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