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娘就覺得杜蘭豪爽正直,而且處事大度,最難能可貴的是,她跟別人不一樣,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這一點很令她感動。
張大娘輕嘆一口氣,“杜蘭啊,大娘是不吉之人,村裡人都說我剋夫,自己活該守寡。我自己行為檢點,疏遠男人們,不惹閒話,就這樣還是不被村裡人待見,也只有你不嫌棄,時常跟大娘來往,大娘心裡高興,拿你當自家人。”
杜蘭故意皺起眉頭,佯裝不悅:“大娘,這麼說可不像你的作風,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後再有人背後議論你,你就像我一樣打回去。”
“好,大娘就聽你的。”
在田間,杜蘭又跟張大娘好聊了一些,兩人最後說說笑笑的往回走,路上竟然碰見徐翠娥和顧志平二人扛著鋤頭來這走,杜蘭越發跟張大娘說得歡,就當根本沒看見這兩人。
張大娘理解杜蘭對她叔嬸的態度,配合著跟她說笑。
顧志平面露愧色,深埋著頭往田間走去,徐翠娥更是躲得遠遠的,直到鑽進自己玉米地裡,她臉上的恐懼之色還沒有褪去。
顧志平看不下去,緊皺著眉頭道:“行了,人都走遠了。”
徐翠娥拍著胸脯,大口呼了一口氣,“哎喲,我現在見到她就害怕,真是被她打怕了。”
“說來也怪,這丫頭以前傻乎乎的,嫁給佑安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別說你怕她,就連我都忌憚她三分呢。倒不是我打不過她,是怕她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二百五勁。你說咱們誰能跟一個二百五一般見識?”
顧志平說著,徐翠娥腦海裡又想起兒媳婦吳香芹的說法,她目露驚恐的看著顧志平:“當家的,你說她不會真是什麼精怪附在傻蘭身上吧?”
顧志平簡單沉思了一下,可笑的搖著頭道:“我覺得不大可能,世上哪有什麼精怪,你就是被她嚇唬的膽小了。”
徐翠娥扶著鋤頭,想得出神:“當家的,我這可不是婦人之見,如果沒有鬼怪,那世上怎麼還有許多關於鬼怪的傳聞。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然你想想,杜蘭嫁給佑安前在村裡還瘋瘋癲癲的,吃飯時還忽然衝出家去,跑到河邊去了。”
顧志平猶豫了,難道世上真有鬼怪?記得成親那天,傻蘭跑出去,被佑安找回家後就變得凶神惡煞的,動不動就打人。
被自己這個念頭嚇著,顧志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驚恐地看著徐翠娥,結結巴巴道:“難......難道......是因為佑安跟她沒有合八字?成親沒按六禮,所以犯了大忌衝,撞了神意?”
徐翠娥頻頻點頭:“對,對,所以杜蘭在河邊時被鬼怪上身,一下子變聰明瞭,會做好多從未聽過見過的東西,還特別會賺錢。你想想世上哪個女子如此精明兇悍?”
顧志平聽得眼睛放亮,恍然大悟地猛拍大腿:“對啊,我說總覺得她哪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不對,原來傻蘭不是原來的傻蘭了。”
這一拍不要緊,他靠在肩頭的鋤頭木把子忽然失控,嘭的一聲,不偏不倚砸在徐翠娥的腦門上。
“啊!”一聲尖叫,徐翠娥立刻捂住腦門,疼的齜牙咧嘴,眼淚都溢位了眼眶,“當家的,你這是幹嘛?怎麼用鋤頭把敲我腦袋?”
顧志平一慌,忙上前檢視:“老伴,你怎麼樣?我正想你說的話呢,怎麼忽然鋤頭就倒下去了,還砸你額頭上,這......我可不是故意的。”
“這不是杜蘭那鬼怪聽見咱們的談話,要殺人滅口了吧?”徐翠娥心中驚恐,眼睛警惕地往四處亂瞄。
忽然一陣涼風吹過,她不由地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當家的,你有沒有感覺陰森森的發冷啊?”
顧志平之前還不覺得,聽徐翠娥說鬼怪偷聽她們,頓時心裡也害怕起來,“不會吧......”
看到顧志平臉上的慌亂,徐翠娥心裡更是發毛,一下便緊緊攥住顧志平的手,臉色發白,滿眼驚恐:“當家的,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