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長輩果然停下腳步,轉頭嚴肅地看著徐翠娥:“男人商量事,就不該讓女人露面。”
“是,是,是,我這就把她攆屋裡去!”顧志平賠笑著點頭。
這位長輩聞言,揹著手挺了挺胸脯,這架勢就等顧志平趕人了,顧志平話已經出口,只能硬著頭皮去攆人。
“臭婆娘,你趕緊滾屋子裡去,再出來丟人現眼,看我怎麼揍你。”
徐翠娥原本還想哭嚎幾聲,卻見顧志平滿臉怒氣,面目猙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頓時嚇的不敢再哭,忙爬起來跑回自己屋子裡去。
屋內一下安靜了,剩下的幾位長輩僵硬的臉色也柔和了幾分,顧志平忙從茶壺倒出茶水給幾位長輩敬上。
剛才要走的長輩陰沉著臉,“志平啊,大爺爺不得不說道說道,你人怎麼樣,我們心裡都有數。如果不是這個攪屎棍子的女人在家裡霍霍,我想佑安這懂事的孩子也不可能鬧著要分家。是吧,泰年?”
顧老爺子哀傷地點了點頭,“大伯,還是您看事看得清,佑安和杜蘭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這些年相信村裡有不少傳聞,如果這個家能安寧的過,我們肯定願意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可是,我這身子骨越來越不好,拖累自己孩子倒還好,可始終礙著別人的眼了,人家看了這些年,早就看煩了。依我看,也是儘早分了吧。”
這位長輩為之動容,嘆息的道:“你們的處境我們都知道,分家的事我剛才也斟酌了一下,佑安成親了,身子骨又不好,總是住在那陰暗的小破屋,肯定沒有好處。”
顧志平聽了,為難道:“大爺爺,那您是什麼意思啊?我家閨女還沒嫁人呢。”
剛才徐翠娥鬧騰,他在一邊預設了,就指望她一哭二鬧的擾亂長輩的心,實際上他也不願意將屋子分出去,畢竟他那倆孫子過幾年就大了,到時候他再蓋房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位長輩看向顧佑安和杜蘭,她們臉色平靜,倒沒有爭取太多,想著顧佑安自從娶了杜蘭之後,杜蘭不僅腦子清明瞭,還勤勞能幹,關鍵是對顧佑安也不錯。
這若換做其他女子,說不定跟人跑了呢。
由此可見,杜蘭是個居家過日子的賢妻,人家雖然能幹,可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顧老爺子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是天經地義。
“佑安,你說屋子要不要呢?”
顧佑安沉吟了一下,如顧志平說的,顧春燕總要住一間屋子,他在顧家生活這些年,嬸孃不仁,他不能不義。
但是家確實得分,院牆的確要蓋,既然北邊屋子不要,那他只能要南邊的半個院子。
“太爺爺,我想好了,屋子我不要了,就從我住的西屋這開始,往南算我的,院牆就將院子分為南北院吧。”
說完,他看向杜蘭,只見杜蘭面色平靜,似乎贊同了他的提議。
幾個長輩相互看了眼對方,之後都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彼此間誰也不妨礙誰。”
這話,就變相的承認了,今後顧志平這邊有難處,他們都別想來剮蹭顧佑安的。
顧志平驚訝地張了張嘴,只是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敢出聲,他沒想到要分半個院子出去,只不過相比院子來說,還是屋子最重要了。
反正從西屋開始,南邊全是空的,無非就是豬圈,雞舍,可他這邊屋子伙房都有的。院子小點,但卻不用張羅翻蓋,還是他這邊合算。
見顧志平沒有表態,便認為他同意了,長輩就叫他拿來紙筆,待他們寫明分家事項之後,再上面添字書名,算是做了公證了。
顧志平不情願,但也只能認了,對顧來富吩咐道:“去,將家裡的紙筆拿來。”
顧來富一直沒說話,可真要寫公證書的時候,顧來富卻勸顧佑安:“佑安,咱們好好一家人,難道非要過成兩家嗎?你身子不好,很多農活不能幹,大爺爺又年邁,家裡只靠弟妹過活,會不會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