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腳下踩得更狠了:“身為南齊將士,燒殺搶掠與真土匪毫無二致,本王剿滅你們是為民除害,你哪來的臉來行刺!何況要行刺也該行刺本王,對無辜女子下手你就是廢物,還充什麼好漢!”
“她無辜?”刺客哈哈笑了,“厲王殿下,你該不會真不知道吧?你身邊這個女人,她根本不是青陽郡主!”
夜寒同阮青枝一起呆住了。
阮青枝伸著脖子作小耗子探路狀,小心翼翼地問:“我不是青陽郡主,那我是誰?”
“鬼知道你是誰!”刺客似乎很憤怒,“你趁著青陽郡主失蹤,易容成她的模樣出來騙人……”
“停!”阮青枝緊張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什麼時候騙人了?你先說清楚,我騙人什麼了?”
刺客掙扎著把一條胳膊挪到前面,指著她罵道:“你還裝!你冒用青陽郡主身份跟在厲王身邊不就是騙人?真的青陽郡主怎麼可能這麼不知廉恥跟男人同行同住!”
阮青枝悄悄鬆了一口氣。
起先她還以為是外頭有人假冒她,這個傻子眼神不好錯把李逵當李鬼了,如今看來似乎沒有。
那就——更生氣了。
她快步走過去,一腳踩在刺客的另一邊肩膀上,咬牙怒罵:“你小子是不是有病?皇帝賜婚的聖旨都下了,本郡主跟自己的男人同行同住怎麼就不知廉恥了?我又沒搶你的男人!”
刺客甩甩頭躲開她的唾沫星子,又看向夜寒:“厲王殿下,您有沒有想過,青陽郡主是相府千金,自幼養尊處優、行動都有人攙扶,她怎麼可能會武!”
夜寒順手拿木棒往他背上杵了一下子,冷冷道:“本王的媳婦是天仙下凡,什麼都會。怎麼,你嫉妒?”
阮青枝在旁噗地笑了出來。
這一笑洩了氣,腳下踩著的力道便輕了。那個刺客立刻掙扎著要站起來。
阮青枝順勢彎腰伸手一把拽下了他臉上的黑紗:“遮遮掩掩的,什麼東西!”
黑紗下露出一張粗獷的青年的臉,黑黝黝稜角分明,十分兇狠的樣子。
四目相對,刺客嘲諷地笑了起來:“你不認識我。”
阮青枝皺了皺眉:“我為什麼應該認識你?你是銀子嗎?”
刺客像是聽到了什麼蠢話,哈哈大笑:“你不認識我……你不認識我還敢冒充青陽郡主!青陽郡主與我兩情相悅,約定了等我回去就成親的,你這個贗品當然不知道!”
阮青枝呆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問夜寒:“究竟是我的耳朵壞掉了,還是此人的腦子壞掉了?你竟然被一個瘋子射中了一箭,是不是很丟人?”
“還好,”夜寒道,“他不是瘋子,他只是傻而已。”
阮青枝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夜寒笑了:“你真不記得他了?他是餘仲謙。”
“餘……”阮青枝想了半天,一拍腦門:“就是他娘大鬧我家宴席、宣稱我跟他有私情的那個餘仲謙!”
夜寒點了點頭。
阮青枝頓時七竅生煙:“餘仲謙,餘仲謙!你是不是腦子有坑!你跟家裡寫信了沒有?我已經跟你娘解釋清楚了,怎麼還要再跟你解釋一遍?你倒說說我什麼時候跟你兩情相悅了!我的眼睛那麼瞎嗎?你看看我家夜寒,再看看你自己,你是有多大的勇氣才敢相信我對你有意思啊喂!你有這麼大的勇氣,留著上陣殺敵多好!”
“兩情相悅就是兩情相悅,跟好看不好看有什麼關係!”餘仲謙惡狠狠地盯著她,“阮小姐心裡有沒有我我自然知道,用不著你這個贗品來說三道四!”
“餘仲謙,”夜寒手中木棒又往下戳了戳,“你知道青陽郡主是本王的王妃吧?”
“那是你們強迫她的,”餘仲謙恨恨道,“她自己不會答應的!她也不會願意拋頭露面去做那些事,為了你們去假扮什麼鳳凰、什麼神醫!我相信,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跟我在一起,煮飯洗衣、相夫教子!”
夜寒被他給氣得夠嗆,手裡木棒再次重重一杵,疼得餘仲謙放開喉嚨慘叫起來。
這時附近巡守的將士們聽見動靜也奔了過來,見有刺客出現,夜寒還受了傷,頓時緊張起來。
阮青枝攥了攥夜寒的手:“彆氣了。如果你見過他娘,你就會知道他腦子裡的那根筋是家傳的,不怪他。”
夜寒冷哼一聲抬起了腳,旁邊立刻有將士們來把餘仲謙綁了。
餘仲謙皺眉看著阮青枝,一臉困惑:“你見過我娘?你明明不是阮大小姐,你是誰?”
阮青枝懶得回答這種問題,只看著他問:“誰派你來的?是誰告訴你厲王身邊有個假的青陽郡主?就算我是假的,你又是為什麼要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