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也挺好的。要不然誰知道她還會說出什麼怪話做出什麼怪事來!
想通之後夜寒鬆了一口氣,向外面冷聲道:“別笑了!出發,去陌城!”
馬車晃了一晃大約是楚維揚重新坐上了駕車的位子,之後馬鞭一響,車子穩穩地走了起來。
阮青枝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瞧夜寒彷彿也是如釋重負的樣子,她頓時又覺得心裡怪怪的。
夜寒沒覺得怪。他看著阮青枝,略一遲疑起身坐到她的身邊,把攜雲伴月兩個人打發到了對面。
阮青枝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下。
夜寒有些失落,卻沒敢多問,只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一直生活在阮府後院,我想你應該沒有出過上京。陌城那邊風物繁華,雖不比上京沉穩厚重,卻別有一番風情。我想帶你去那邊住些日子,看看他們的滿城花海,看看他們載歌載舞慶祝芙蓉花開。”
阮青枝想了想,不放心地問:“咱們走了,上京這邊沒問題嗎?”
“沒問題。”夜寒抬手拽了拽她的髮辮,“我都安排好了。就像你先前猜的那樣,六部九卿,金吾衛禁軍,京兆衙門,上京百姓,還有我的那些兄弟們……隔三差五就會有人尋個由頭把凌霄拉出來溜一圈,一直溜到父……皇帝再也不想看到他為止。”
這聽上去很有意思。
阮青枝想說咱們留在上京看熱鬧吧,當然最終並沒有說。憑她此時的身份和根基,顯然並沒有到讓她可以隨便看熱鬧而傷不到自己的地步。
出城躲一躲,也是明智的。
她點了點頭,又向夜寒囑咐道:“有進展記得及時告訴我。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你也要告訴我。我好歹也算有幾分小聰明,並不是個需要靠別人護著才能活下去的廢物。”
夜寒一一答應了,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個小丫頭片子又在裝沉穩了。可惡的是,她裝沉穩的時候看上去真嚇人,像個老太后,無端端讓人覺得壓力如山大。
真是邪了門了,難道出京遊玩並不能讓她高興?陌城的芙蓉花節也不能引起她的興趣?
那……這小丫頭到底喜歡什麼?女孩子都這麼難伺候嗎?
阮青枝當然並不覺得自己難伺候。她問清楚了該問的、囑咐完了該囑咐的,之後便靠著車窗閉上了眼睛。
這樣靠著其實並不舒服。夜寒幾次試探著把自己的肩膀湊過去暗示她靠著,她卻每次都往旁邊挪一挪,繼續跟他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如是幾番之後,夜寒就算再遲鈍也能發現不對了。
他忍無可忍,伸手攥住了阮青枝的手腕。
阮青枝疑惑地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之後又若無其事地重新閉上眼睛去養神了。
夜寒氣急:“你就沒有旁的話要跟我說?”
“沒有了啊。”阮青枝認真地想了一想才道。
她是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夜寒既然要去陌城,在那邊就一定有所準備,絕對不至於落到無處安身的地步,她有什麼好問的?
再說就算無處安身,憑她一身本事難道還能餓著了不成?
至於什麼芙蓉花海什麼芙蓉花節,阮青枝是真沒有什麼興趣。她活得已經夠久了,即便什麼都記不清,到如今也已經煩了。
凡間嘛,也就是這麼回事。
尤其是凡間的男人,千人一面都是同樣的德性,她算是看明白了。
想想活了幾百年,竟沒有一個人值得她放到心裡去,也真是挺悲哀的。
阮青枝越想越覺得氣悶,乾脆也不好好坐著了,翻身往角落裡一靠,將額頭抵在了另一邊的木板上。
這虧得是馬車裡狹窄,要不然她乾脆就像只午睡的貓一樣蜷起來了吧?夜寒看著她的後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