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微微有些錯愕:“太后是問我有沒有辦法幫她脫罪?”
太后沒有否認,黯然道:“她不能死。”
阮青枝低低冷笑了一聲:“我已說過了,她若是真鳳命就不會死。何況阿豹阿虎是死士出身,多半也不會咬出背後的主子來!”
太后因為這句話而稍稍放心,但仍似是欲言又止。
阮青枝見狀便不客氣地道:“至於讓我幫忙想法子甚至讓我頂罪這種話,太后還是不要說了吧?我不殺她已是最大的仁慈了!”
太后冷聲問:“她是你的親妹妹,你如此狠心待她,居然還敢說自己仁善?”
阮青枝順口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只是善良,我又不是傻!”
“你真……”太后被她給氣笑了:“阮文忠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女兒!”
阮青枝認真地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道:“也許……是他傻人有傻福?”
“行了!”太后氣急地呵斥了一聲,怎麼看怎麼像是為了防止她自己笑出來。
阮青枝悄悄地翹起了唇角,試探著問:“太后不生氣了吧?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哼!”太后板著臉態度很不善,“就算哀家今日不殺你,只怕你也未必能活得長久!”
“請太后放心,我一定能的!”阮青枝認真地答道。
這時殿中的氣氛終於輕鬆了些,蓮姑姑鬆了一口氣,這才大著膽子過來問傳膳的事。
太后看看阮青枝,彷彿有些遲疑。
阮青枝立刻道:“太后若是不殺我,我這就告退了吧?宮裡的菜餚多半精緻而無味,您就不用留我吃飯了!”
“哀家偏就要留你吃飯了!”太后冷哼一聲,“過來等著,一會兒你給哀家佈菜!”
阮青枝扁了扁嘴似乎委屈,眉眼間卻帶著笑。
太后指了指旁邊的小凳子讓她暫坐,幾次打量她的眉眼,仍覺得過分嬌媚不太像是個好孩子。
動不動撒潑打鬧說粗話也不像是個好孩子。
可是她說得也沒錯,最近這短短二十來天,她已經救過兩三條人命了。而且她上次送來的那張藥方確實很好用,可見確實是認真學過醫的。
一個相府千金,若無懸壺濟世的慈心,又何必親自學醫。
反倒是那個阮碧筠,被相府悉心教養這麼多年也沒見學成什麼,倒是拜了個惡名昭彰的老怪學毒學得很認真。
這天定鳳命的主角若真可以換個人,也許倒是好事。
但太后已經不是孩子了,她不會輕易相信鳳命可以隨便換人的。
她只是忽然有點捨不得眼前這個孩子死。哪怕這個孩子當面罵她,差點讓她氣炸了肺。
人老了,耳根子就軟了,那麼重的殺心被一個小丫頭罵幾句,居然也就動搖了。這真是……
蓮姑姑看穿了太后的心思,在旁溫言勸道:“既然大事都是命數使然,人力所能為只怕也有限,太后少操心吧。”
“你是嫌哀家管得太多了?”太后不悅地問她。
蓮姑姑搖頭,嘆道:“您能護她一時,難道還能護她一世不成?太后,她若是靠著您的護持才能坐上後位,那隻能說南齊的貴人不是她,而是太后您了。”
“你這張嘴!”太后不輕不重地斥責了一句,良久又嘆氣:“那,哀家就不管了。”
蓮姑姑立刻喜形於色:“這才對嘛!太醫不是也讓您少操心?這幾日的補藥喝著很好,您就趁這個機會好好養養身子吧!”
提到補藥,太后又看向阮青枝:“你的醫術學了多久?專長是哪一科的?”
阮青枝認真地答道:“我是天才啊,我哪一科都會!不管是傷風咳嗽還是疑難雜症……”
太后忍不住又皺眉,心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丫頭。
卻聽阮青枝繼續說道:“比如,太后您的右腿似乎有些不便,看上去應該有好些年頭了,太醫院一直沒有良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