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阮青枝有些失望似的,移開了目光。
夜寒觀察著她的反應,心裡不知怎的又有些恍惚,呆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來意,忙退後兩步指指西北方向:“那邊似乎是失火了。我看今晚吹的是西風,怕殃及咱們這邊,所以來告訴你警醒著些。”
阮青枝攏一攏衣裳走出門外,果然看到西北方向紅光漫天,火勢竟然不小。
“不太妙啊!”她跺了跺腳,向夜寒急道:“你快去叫攜雲伴月來,咱們出去看一看!”
夜寒沒有動,臉色沉沉看著她:“我建議你不要去。”
這時攜雲正裹著外袍走過來,遠遠地便急道:“夜寒說得對,不能去!小姐,府裡那些人一有壞事就賴到你頭上你忘了嗎?今晚你若出現在榮萱堂,旁人肯定會說這場火是因為你這個‘喪門星’才燒起來的,到時候一切後果可都要由咱們承擔了!”
阮青枝想了想,失笑:“我倒忘了還有這一茬。罷了,咱不去就是。”
攜雲聞言稍稍放心,正要說不如先回房去歇著,耳中就聽見外面一陣人聲喧嚷,夜色中園門被敲得咚咚響。
阮青枝嘆氣:“我都肯當縮頭烏龜了,她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啊!”
攜雲推了夜寒進屋躲藏,恨恨道:“她這是一邊把咱們當出氣筒,一邊藉著咱們掩蓋她的粗心疏漏之罪,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阮青枝想了想,補充道:“說不定還要用我這個‘喪門星’的名聲掩護放火殺人的真兇。那樣就是一舉三得了。”
攜雲的臉色頓時煞白。
這時錢婆子已跑去開了園門。金氏帶著幾個僕婦氣勢洶洶而來,進門就吼:“喪門星,果然沾上你就沒好事!老夫人白天到你這裡來了一趟,當天夜裡就出事……你倒還有臉躲起來睡大覺!”
阮青枝靠坐在欄杆上,無奈地看著她:“我這個‘喪門星’若真有那麼大的本事,第一個倒黴的應該是母親大人您才對吧?您比祖母多來了好幾趟呢!”
“誰要聽你強詞奪理!”金氏叉腰怒罵,“現在你祖母受了傷又受了驚嚇,你不趕著去服侍,還躲在自己屋裡事不關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阮青枝被她罵得有點懵:“既然‘沾上我就沒好事’,你還讓我去服侍祖母,莫非是想害祖母再受一次傷……”
“孽畜,住口!”遠處傳來一聲威嚴的斷喝,卻是阮文忠帶著小廝們趕過來了。
阮青枝看見他,立刻擠出眼淚提起裙角奔了過去:“父親!父親您來得正好……母親說我是喪門星誰沾上我就沒好事,所以讓我趕緊去服侍祖母!”
後面有個小廝沒忍住笑出了聲。
阮青枝見狀便知道老夫人應當沒什麼大礙,心裡就更踏實了。
這時金氏早已在旁跳著腳罵了起來。阮文忠臉色難看,瞪著錢婆子問:“夫人派你來管教那個孽畜,這就是你管教出來的成果?”
錢婆子咚地一聲跪下,叩頭道:“老爺,大小姐沒有說謊,夫人確實說過那樣的話……”
金氏嗷地一聲跳起來,擼起袖子便要撲過去撕打,被旁邊僕婦死死地抱住了。
錢婆子嚇得縮了縮,忙又補充道:“但夫人應當不是那個意思,夫人只是為老太太擔憂,希望大小姐過去服侍……”
阮文忠喝住了丟臉的金氏,瞪著阮青枝怒道:“即便你母親有失言之處,也不是你斷章取義煽風點火的理由!如今你祖母那裡缺人手,你即刻帶你的人過去幫忙!若被我知道你服侍得不好,你就給我滾出相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