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娘皺了皺眉,沒有回答沈雲微的問題。
想來她本就是病急亂投醫,一時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對策。沈雲微又問道:
“既然大娘子懷疑是那湯逸所為,可有何證據?”
“我,我曾看見他出入過李家,就在倩娘出事前幾日,我當時還問過官人,官人說是想跟湯逸兩人合夥開個酒樓”
顧七娘連忙說道:
“我當時就心中就起疑了,我家官人平日裡不思上進,只管花的不管進的,連田租都從來不過目,哪裡會有什麼心思開酒樓呢!”
“而且自從倩娘出事後,那湯逸便再不來了。從頭到尾,也沒見這二人真張羅過什麼開酒樓的事情”
這就對了!
那湯逸既去過李家,李小娘年歲正當,花容月貌,很難不被湯逸注意到。
不過這李老爺雖說並不關愛倩娘,可是虎毒不食子啊,要下心思去害倩娘,只怕那李老爺也沒這個心力。
對了!不是說這李老爺對姨娘是言聽計從嗎?
“敢問一下大娘子,你家老爺的那位姨娘......”沈雲微話剛出口便深覺不妥,只怕刺痛顧七娘。
“連你都知道了”顧七娘聞言,端起了茶碗掩了掩羞愧之色,隨即又說道:
“那周氏原是我的陪房,只是沒想到,心比天高啊”
“從老爺抬了她做姨娘,我便看著她一步步爬到我的頭上,這官人的心在她那,我也奈何不得,唯叫這世人看我的笑話罷了”
顧七娘說著,眼睛一亮,驟然反應過來:“你是懷疑她?”
“對啊,一定是這個賤人!一定是她!”
沈雲微看著七娘眼冒精光,心道不好,連忙說道:
“大娘子,你莫要衝動!我們也只是懷疑罷了,拿不出證據,便不能定罪”
“那,那這可怎麼辦呀!”
顧七娘一下洩了氣,她不擅巧言令色,更不懂權謀對策,不然也不會被一個姨娘吃的死死的。
“大娘子,說句冒昧的話,我聽聞你李家之財半數都進了周氏的口袋可是真?”
“是,官人被她迷了心竅,入門頭年就給了幾十畝地,第二年又給了幾個收益最好的鋪子,再這麼下去,我和值兒,怕是要被趕出家門餓死街頭了”
顧七娘說著,眼角就留下淚來。
“大娘子,看來若背後主使真是周氏,這事兒倒好辦了”
“此話怎講?”顧七娘忙問道。
只聽沈雲微抿了口茶水,緩緩說道:
“這周氏既是愛財之人,她若要設計陷害倩娘,不可能不從湯逸那裡得些好處”
“如果湯逸殺了倩娘,這麼大一個把柄在周氏手上,你說以周氏的性格,她會不拿著這個把柄去威脅湯逸嗎?”
“所以,我們只要從周氏身上下功夫,說不定就能找到湯逸殺害倩孃的證據”
顧七娘恍然大悟,心中好像有了主意,忙謝了沈雲微趕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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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七娘走後,沈雲微便脫了鞋襪躺在榻上,今晚她倒不擔心鳳叢飛會來。
她拿出銅鏡,已經兩日沒有跟郎言清聯絡了,只怕以他趕路的速度,早已到了郎溪了。
果然,那鏡子裡傳出久違的聲音:
“小娘子,你這兩日都去了哪裡?怎麼都不見找我了?”
郎言清的娃娃臉粉嫩中稍顯疲憊,想來是連日趕路所致。
“你到郎溪了?”
“是啊,昨兒個午時就到了,我已經派了人提前去湖州打點,在郎溪待上幾日,我便要動身了”
聽郎言清這麼說著,沈雲微感覺自己跟母親的距離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