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沈雲微看著眼前的客棧,景緻依舊不曾改變絲毫,就已經認同了郎言清的說法。
與此同時,她心裡也衍生出了更多的疑問,不過現下她有的是時間搞清楚這一切,更何況還有一個重生到了比她現在還早十年的郎言清。
在客棧裡用了簡單的早膳,沈達已帶著僕人在門口套好了車,喂好了馬。沈家一眾人出了客棧,在等僕從們裝好最後的箱籠。
“微兒,你猜我昨日看到什麼了?”趁著出門無人在意,沈雲軺悄悄靠近沈雲微身邊說道。
“三哥,你......難道你昨晚溜出去了?”
記憶中,八年前到郎溪縣的時候,沈雲微因不曾經歷車馬勞頓,當晚就病了,是沈雲軺一整夜照顧在側。
昨晚她跟從前那個弱不禁風的自己不同了,沈雲軺的這一夜竟然因為這一絲不同也發生了改變。
“三哥我呀昨晚去看小馬燈了!”沈雲軺悄悄地跟附在她耳邊說道:“你瞧這是什麼?”
只見他從胸前掏出條一杏黃色汗巾。
“你哪得來的?”這汗巾雖不是什麼特殊物件兒,但沈雲微還是一眼就認出這不是沈雲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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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吶,圍起來!”
不等沈雲軺回答,一幫官差衙役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將沈家一眾人等圍了起來。
“你們這是......”
“知縣大人要提你問話!帶走!”領頭的官差上前一步說道。
“這知縣大人為何要提我問話”沈雲軺滿臉疑惑。
“讓你走就走,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帶走!”說著,兩個捕快上來就要架住沈雲軺。
“父親,父親,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沈雲軺從小雖貪玩,但從不犯大錯,突然面對一幫官差,霎時間驚慌失措。
“這......”沈葳靑雖不知雲軺這是招惹了什麼是非,但眼前這陣仗也讓他頓時有些慌亂。
“在下沈葳靑,進京上任侍御史,這是上任文書,你們要帶的是我幼子,不知他惹了何事啊?”邊說邊從胸前掏出上任文憑。
那捕頭接過文憑細細一觀:“啊,原來是沈大人,恕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
“是這樣,沈公子捲進了一樁人命案子,田大人讓我等帶他回去問話”捕頭改了威色,轉而客氣地說道。
“什麼?人命案子?”沈家人一下都又驚又疑,沈葳靑連忙說道:“我兒年幼,我等想一同前往還請這位大哥行個方便”
“那請吧,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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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郎溪縣衙知縣田時培跟沈葳靑是舊相識,二人還是同科進士。
田時培,字壘山,此人一身清廉,性情剛烈,嫉惡如仇,數十年來坐在這知縣的位置不曾挪動分毫。
“堂下何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據實報來!”田時培此刻正威坐於王法大堂之上,一把拍響了驚堂木。
“回大人,在下沈雲軺,浙江湖州人士”
“你可認得你身邊的人?”
沈雲軺聞言看向左邊跪著的人,此人雖汙衣亂髮,狼狽不堪,但面容細緻,眉目清秀依稀可見,正是自己昨晚看到的在桃園表演小馬燈的花漣紅。
“這......倒也談不上認得,昨天晚上,在下去桃園,看過小馬燈,當時臺上扮演姜維的正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