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凌鬆開她,沉默了一會,咂了咂嘴,然後笑道:“我能怎麼辦,我已經有了你,不會怎麼辦,只是時燁本是罪人村的,他不該擁有這自由身。”
蘇大丫聽到這話,心中暗喜,先前的猜忌轉瞬間消失,她打算為了時凌,也要拆散了這一對,何況她也討厭看到蘇二丫的得意勁。
次日,蘇大丫扶著痠痛的腰從時凌的腳邊下了床,轉眼出了正屋,就見蘇三丫已經在廚房忙碌了,見到她便是一臉的恭敬,蘇大丫很是受用。
“早飯不用做了,你現在就回古道村一趟。”
接著蘇大丫在蘇三丫的耳邊低語了幾聲。
蘇三丫立即應下,起身擦乾手,回屋換了一身衣裙,一身鮮豔的往古道村去了。
古道村內,傅氏一個人在院子裡,連洗衣都不出門,時燁臨走前挑滿了水缸,又劈了不少柴禾,傅氏幾日不出門都不出問題。
她在家裡做針線活掃灑一下院子,轉眼安生的過去了三日,四日她出門挑水的時候,沒想遇到蘇三丫從縣城裡回來,蘇三丫看到傅氏在挑水,她腳步一頓,便悄悄地跟在了傅氏的身後,傅氏進了院子,院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
很快蘇三丫想起了時夫子說府試正好在這幾日,是不是蘇二丫跟夫婿都陪著弟弟入保昌郡趕考了?
蘇三丫回到蘇家院,院裡很靜,她今日來是奉了蘇大丫的命令來找蘇大山的。
蘇大山此時拿著一個乾硬的饅頭坐在大房的門坎上吃著,眼神在院裡掃了一眼,心裡頭不是個滋味兒。
蘇三丫看到大伯這模樣便冷笑一聲,很快變成一張笑臉,來到蘇大山身邊,甜甜的叫了一聲“大伯。”
蘇大山看到許久不見的蘇三丫,立即起身,將半個乾硬饅頭藏到身後,引著蘇三丫進了屋。
倒熱水的時候蘇大山才發現屋裡連口開水都沒有,他有些窘迫,只好在蘇三丫身邊坐下,問起了二房在縣城的事。
蘇三丫一說起蘇大丫的事就落淚,蘇大山深信不疑。
蘇三丫乘機抱怨:“大伯,說起來大丫今日變成這樣也是拜二丫所賜,如今義弟下了考場,前程無量,大丫的一生卻被毀了,誰還記得她了。”
蘇三丫越說眼淚越流得兇,蘇大山聽到這話就愧疚,見侄女那責備抱怨的眼神,蘇大山有一種想抓住自家兒子回來打一頓的感覺。
孩子小的時候,蘇大山總是這樣的,每每自家一雙兒女跟二房三房的侄兒侄女打上了,但凡二弟三弟一開口,蘇大山便會當著他們的面甩兒女的耳光,而蘇二丫是大姐,弟弟做錯,大姐自然也得跟著受責。
蘇大山從來沒有想過這有什麼不對,他只覺得自己的子女如此不懂事,盡惹事端,到最後打得多了,他就怪起了傅氏,都是傅氏教的不好,他一天到晚在外頭忙著,自是沒時間教導子女,於是兒女都被傅氏教壞了。
這會兒蘇大山一個衝動立即起身,瞧著那模樣是要衝傅氏院裡修理兒子去,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如今傅氏的院子自是跟以前不同了,他打不過女婿,同時一雙兒女也早已經跟他離了心。
蘇三丫卻在此時拉住了他的手,“大伯,您彆氣,二丫是不懂事,我看大丫受的苦,就覺得義弟不該下考場,這樣的才算給大丫一個交代不是。”
蘇三丫眼淚還掛在臉上,看得蘇大山自責不已,想起懂事的蘇大丫,蘇大山立即點頭,“想不到三丫頭在鎮上這幾個月越來越懂事了。”
蘇三丫卻是抱住蘇大山的手臂,一臉孺慕的看著蘇大山,蘇大山忽然覺得自己生的子女連蘇三丫都不如,更不用提蘇大丫了,想到這兒蘇大山就氣得胸口痛。
蘇三丫接著說道:“大伯,義弟最是聽您的話,如今是義弟不在您的身邊才會這樣的,這次義弟去了保昌郡府試,連著二丫他們也去了,只有大伯孃在家,大伯,此時正是您的機會呢。”
“機會?”
蘇大山沒明白,蘇三丫卻笑道:“自然是大伯和大伯孃和好的機會啊,我是不懂,我只聽二叔二嬸說,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大伯用點心,必定能將大伯孃接回來的,我現在也正勸著我娘跟我爹和好呢。”
“待我爹回來,我就叫我爹去找我娘,女人向來心軟,不過是一時生氣而已,我相信我爹也能將我娘接回來的。”
蘇大山一聽到這話就覺得燙貼,看看人家閨女,再看看自家閨女,蘇大山的心思早已經飄到了傅氏的院子。
蘇三丫見目的達成,連蘇家二老都不見,便說縣城裡大丫的事還沒有處理好,先趕緊回去了,於是匆匆走了。
蘇大山再次在門坎上坐下來,看著手裡的半個冷硬饅頭,再想起傅氏在的時候總是熱飯熱湯的好生等著他,每次幹完活一回家,家裡便很溫暖,夜裡也有個暖床的。
他忽然覺得蘇三丫的提議不錯,他身為大哥,就該有個帶頭的作用,他將妻兒追回來,到時三弟也將三弟妹追回來,一家人就完滿了。
至於他們大房欠著大丫的情,大不了自家兒子不再下考場還了這情,他先前雖是歡喜,但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義兒只不過是碰巧,他從小到大不曾正式的開蒙,怎麼可能真的在幾個月裡就能有出息,要是這麼簡單,村裡的祝童生也不會過得這麼艱難。
指不定這一次考試他家兒子便過不了,蘇大山這麼想著,心情立即好了,呆會便去傅氏的院子瞧瞧,時燁此時不在家吧,這麼一想,難怪那日會帶著兒子來警告他,原來那時就出了遠門的。
蘇大山的心情立即變了,他連饅頭也不吃了,反而腳步飛快的朝傅氏院子去了。
傅氏挑滿了水缸,便將院門關緊,從廚房裡端出飯菜,正準備吃飯,就聽到院門敲響,傅氏面色微變,眼神朝牆角的鋤頭看去。
“傅氏,你先開門,咱們好好說說。”
蘇大山的大嗓門響起,傅氏的身子立即緊繃,那種對她毆打時刻入骨子裡的恐懼再次出現。
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