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昱不愧是趙家家主,他瞧著已經生怒,卻還是蹲守在草從裡,等著那邊的人將貨送上船,看著三皇子登上船後離去。
錢木帶著陸總管押送著空驢車準備離去,而然才轉了一道彎,就看到官道上站著的趙昱,趙昱只帶了幾名護衛,還沒有錢木帶的人馬多。
然而錢木帶的這些人全產都是趙家的下人,以前都是聽家主的話,眼下卻是擇了主,聽錢木的話。
令錢木怎麼也沒有想到,姐夫會忽然出現在這兒,他朝空著的驢車看去一眼,莫非他此次運貨來鵬城,其實早已經被姐夫發現不成?可是依著姐夫的性子,若是早已經發現,便不會等到這會兒才出現,除非,真正知道他行蹤的並不是家主,而是趙朋遠幾人。
然而錢木四下裡尋了尋,官道上除了他姐夫,沒有旁人,錢木座下的白駒走得慢了些,他心思不定,而他旁邊的陸管事卻是嚇出一身冷汗來,他的身契還在家主手中,如今東窗事發,家主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錢公子,家主這邊該如何交代?”
陸管事靠近錢木,一雙陰狠的眸子盯著錢木。
錢木此時心思煩亂,看向陸管事。
“家主此番前來,不過幾名護衛,你我二人帶來的護衛以及這些苦力,必定能打贏家主,咱們兩人既然已經違背了家主的意思,不如出手,無毒不丈夫,做大事者不拘於小節。”
陸管事拉住了韁繩,錢木也停住,整個車隊都已經停了下來,跟在錢木這邊的護衛皆朝兩人靠緊。
趙昱看到忽然停下來的人馬,他臉色更加的難看了,想不到蘇氏說的話要應驗了。
就在剛才趙昱本想帶著護衛先回去,等錢木一行人回來便清理門戶,沒想到蘇氏卻覺得錢木必會狗急了跳牆,然而趙昱還是不信的,畢竟是他培養出來的人,又是自己的小舅子,不為他姐姐想想,也該為他自己的前程想一想。
可是眼下趙昱看到眼前的主僕兩人,他忽然信了蘇氏的話,蘇氏幾人故意躲起來,趙昱卻拉不下臉面,他培養出來的人,最後為了一點小利益,竟然對他動了殺心,趙昱心情很不好,他朝前面的主僕大喝一聲:“錢木,過來。”
便是這一聲,錢木的身子顫了顫,眸裡露出陰狠之色,朝左右護衛下了令,一隊人馬捨棄了車隊,直接朝趙昱衝了過來。
趙昱身邊的護衛立即上前將他護在中間,趙昱就這樣看著錢木與陸總管狼狽為奸,再想起先前陸總管說的梅嶺縣的那些話,他才發現,或許他娶的這一位填房,這麼多年來便不曾對大兒好過。
如今大兒有出息了,而做為他的繼母卻仍然夥同自己的弟弟誣陷他的大兒子,他當時相信了,打了大兒子,好在大兒子結交了一群膽肝相照的好友,若不是這一趟的鵬城之行,趙昱都不會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會生了這樣的心思。
自古立長,趙昱自然是想將家業交給長子的,但是填房生的兒女,他自然也會考慮到,所以做為趙家的家主,他早已經為底下的小兒女準備了不少家業,將來也必定是富甲一方。
然而錢家果然是貪心的,什麼書香門,在錢財利益之上,不還是露出了本性。
趙昱不再猶豫,與護衛一起衝向前抵擋,很快兩方人馬交上了手。
錢木與陸總管站在車隊中,看著趙家家主帶來的護衛一個一個的損落,而他們這邊的護衛卻仍然還有不少,錢木忽然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若是今日將姐夫弄死在這條小道上,改日回去,他完全可以與陸總管一起將趙家的家業全部納入錢家手中。
便是他姐姐以及趙家的兩個侄兒侄女,也只能仰他鼻息,至於趙朋遠,他沒有證據,又沒有做過大生意,怎麼接下這麼大的家業,何況有他姐在,他更是得不了逞。
錢木想到這兒,心情越來越好,他由先前的猜疑不定,到陸總管的湊使下動了邪心,到現在的篤定以及對趙家家業唾手可得的憧憬裡,他有些瘋狂起來,朝著一旁護住自己的幾名護衛吩咐道:“去,殺了他,誰能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我,我打賞他一萬兩銀子,把此話傳過去,我錢木說到做到。”
父子同心
那幾名護衛一聽到一萬兩銀子,雙眸一亮,立即打馬上前助陣。
而在這些護衛離開錢木身邊的時候,時燁和白衣卻已經摸到了這邊,兩人相視一眼,卻是沉默著沒有出手。
直到那邊趙昱身邊的護衛全部死絕,只剩下趙昱一人之時,趙昱提著長刀,指向錢木,怒聲問道:“你當真不顧你姐姐的死活?”
錢木此時已經對趙家傍大的家業衝昏了頭腦,面露猙獰之色,仰頭哈哈大笑,“趙昱,給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狗,終於有一日,狗也會咬主人,這麼多年了,趙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而我與一個管事有什麼區別,但這些生意都是我幫著做起來的,而你卻坐享其成,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此處為棲林坡,山高水長,正好符合姐夫的身份,你就安息吧,沒有了你,我姐姐只會過得更好,當然我會幫你養大侄兒和侄女,至於趙朋遠,那個草包就沒必要了,只需我使些手段,我瞧著他也別想在項城呆下去。”
趙昱一聽,手掌握緊,長刀往前一送,殺了眼前的一名護衛,化悲憤為力量,趙昱憑一己之力與這些護衛周旋,卻在此時,趙朋遠提著刀衝了進來。
趙昱看到兒子,心裡不是歡喜,反而是著急,怒道:“當時怎麼說的,如若事變,你們先行離去。”
趙朋遠與父親背靠著背,一臉堅定的說道:“父親有難,孩兒的豈能離去,便是死也要護著父親一同離開。”
“你個傻子,咱們父子若都交代在了這兒,咱們趙家的家業就真的要改姓錢了。”
趙昱氣極敗壞,他自是不知道兒子帶來的這些人功夫如何,他以為都是讀書之人,自是沒有什麼能力。
哪知就在父子兩人說話的間隙,時燁和白衣飛身而出,各自上了錢木和陸總管的馬,將其二人不費吹風之力的扣住了。
剛才趙朋遠出現的時候,錢木卻暗覺不妙,如今落入時燁的手中,錢木氣得咬牙切齒,他剛才就存著疑惑,可是在陸總管的揍使之下,便被眼前的利益所動,沒有再細想。
現在落入時燁手中,他萬分後悔當初沒有再次確認一下,就像他當初所想的,如果是他姐夫發現此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擋在路中,他就該小心謹慎一些的。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