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之人這才知曉,那些字畫竟值這麼多的錢財。
這日絳墨從朝中下來,才回到太后賞賜的府邸之中,卻見桓怏正在院中畫院中的鳥兒,亦不是什麼品種,只瞧著五顏六色的,甚是好看。
絳墨只玩鬧似的狠狠的跺了跺腳,那在枝頭上嬉戲著的鳥兒頓時撲騰著翅膀,遠遠的飛走了。
桓怏這才撂下手裡的筆,佯裝惱怒的狠狠瞪著她,“呦,這是哪裡來的官爺,如今竟欺負起我們這小老百姓了。”
絳墨笑著走了過來,只瞧著那桌案上的畫,笑道,“畫的這樣的好,我倒是有一個美人,你替她也畫一幅。”
桓怏不由得一愣,卻見絳墨拍了拍手,遙遙的走過來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生的鮮豔嫵媚,瞧著打扮,竟是越澤的女子。
那女子翩躚而至,學著中原女子的模樣,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妾身見過小公子。”
“她是誰?”桓怏的眼底滿是錯愕,忙不迭的看向絳墨,“你又弄什麼么蛾子?”
絳墨故作玩鬧的道,“下朝之後見了太后,她說年事已高,最希望的便是能抱上外孫,我的身子你是知曉的,只怕也已經不能夠了,只以後希望這個妹妹能給夫君添子嗣,想必太后……”
絳墨說道這裡不由得想到那日太后命諸淵替她診完脈之後,臉上的凝重,她拉著絳墨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外祖母知曉你與阿怏那孩子的情分,只是你這身子極難有孕,難道要讓他桓家真的絕了後不成?若你真的為他好,便替他留個子嗣。”
然而絳墨的話尚未說完,卻見桓怏手裡的硯臺猛地砸在了地上,然後是他帶著怒意的聲音,“滾。”
那女子被他臉上的煞氣給嚇住了,再也沒有了適才的嬌媚,只匆匆忙忙的跑了,像是身後有餓狼在追趕似的。
硯臺上未乾的墨濺的絳墨裙裾上斑駁痕跡,她皺眉去拂,只恨的牙根癢癢,這可是她上朝、時候的官袍,竟被他給毀了。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桓怏猛地扳住她的肩膀,幾乎是惡狠狠的盯著她,“你這個女人怎麼這般的冷心腸,竟往自己的夫君身邊塞女人,你果然好生的大度。”
絳墨知道自己理虧,但亦是十分感動他對自己的情分,隱隱的眼中已經有了幾分的霧氣,“難道你就不想要個孩子嗎?我怕你有朝一日後悔,每當我瞧見旁人的孩子的時候,心底針扎一般的難受,你不該為了我,愧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桓怏慢慢道,“不是你腹中生下來的孩子,我不會要的。”
一滴滴的淚順著絳墨的臉頰滾落,“你怎麼這般的痴傻?”
桓怏卻將她打橫抱起來,只奔著屋子裡去,“本少爺就不信了,咱們就不能有孩子了,今櫻花國少爺便多努力一些,難道成山成堆得種子扔下去,還結不出一個瓜來。”
絳墨剎那間臉頰漲的紅紫,忙向周圍瞧,卻見那丫鬟們都站的遠遠的,未必能聽得見,這才微微的放下心來。
旋即屋內一片旖旎,那婢女們亦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果然第二日桓怏帶著那女人進宮去見太后了,太后早已知曉昨日之事,也是滿臉的無奈,“你這孩子竟是這般的執拗,你叫我來日如何去見你的母親?”
桓怏沉默著,良久才目光凝重的說道,“外孫倘若今生註定無子,孫兒也認命了。”
太后也漸漸的摸清他的脾氣秉性了,也不敢再逼他了,只得聽天由命了。
然而過了兩個月,絳墨竟被診出了了身孕,桓怏喜不自禁,只歡喜的跟什麼似得,那太后聞得此信,亦是萬般的歡喜,忙命人送來了無數的補品。
只是如今朝堂之上,絳墨儼然已經成了肱股之臣,哪裡能離得開半日。
於是桓怏親自進宮,拿著絳墨的璽印便要還給皇上,只說絳墨已經有了身孕,不能再入朝為官了。
那皇上如何能答應,但又拗不過桓怏,只得下旨讓絳墨在自己的府邸裡處理公務。
只是絳墨原本身子就十分弱,又因為這個孩子一直三病五災的,身子骨也越發的瘦弱了,桓怏更是滿心的急迫,只等了十個月,才等到絳墨臨產。
那是在一個春日,杏樹上的第一枝花開的時候,越澤的產婆湧入府邸之內。
而熬了整整一日,腹中的孩子卻一直不肯落下,絳墨疼的滿頭的大汗,直喊得嗓子都啞了,竟半點聲音也喊不出了。
桓怏在外面急的團團轉,只想著要衝進來,可太后派來的嬤嬤也在一旁守著,哪裡能讓他進,只勸說裡面不乾淨,讓他好生的等著。
桓怏急的都發了狠,也只管往裡面衝,卻還是被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