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蘅漆黑的眼底裡終於帶著一絲的笑意,“好,他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是得娶個妾室了,梵音那丫頭辦事倒是妥帖,跟在他身邊能侍奉他亦是他的福氣。”
絳墨漆黑的眼底帶著空洞的溫和,“桓哥哥倒是第一次這樣誇一個丫頭。”
桓蘅的忽然那眉宇緊蹙,好似想到了什麼,只沉聲問道,“那可是監牢,竟被她這樣輕而易舉的進去了,看來鄭家的人和那劉蒙西皆是廢物,這件事得好生的查一遍才是,究竟是誰放她進去的。。”
絳墨的臉頰剎那間僵住了,然後將自己的手從被褥中伸出來,然後扯著桓蘅的袖子,聲音裡也帶著幾分的急迫,“是我讓梵音去的,桓哥哥可要連我也一併處置了?”
桓蘅聽到她的話,眼底有一絲的撥動,“你這傻子,我怎能處置你,你既然說以後一直在我的身邊,咱們夫妻便同心,再也不會再懷疑什麼了。”
絳墨聽到他的話,只慢慢的呢喃了一句,“夫妻?”
桓蘅笑的溫柔,好似說著世間最動人的情話,“等我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絳墨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笑著道,“我姑姑才是貴妃,如今我竟要成為皇后的,倒是光宗耀祖了。
桓蘅聽到了她的話,不由得想到了什麼,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打量,熹微的晨光凝在他漆黑的瞳仁中,“我將桓蘅關到監牢裡也不過是一時之氣而已,今日我便將弄回來,如今他既然納妾,便要鄭薔好生的準備著婚事,自然要風光一些。”
絳墨聽到這話,心頭一震酸澀,但想著他能活著,自己便不該計較太多,便忙笑道,“她如今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太操勞了,我和衛姨娘幫幫她也好。”
此時外面傳來不才的聲音,“攝政王,該進宮了,朝中的大臣們只怕這會子都等了您一個時辰了。”
桓蘅眼底有一絲不悅,卻見絳墨輕笑了一下,推了推他的肩膀,“快去罷,難不成還真想我被那些朝臣們謾罵不成,我可不是禍國的妖孽。”
他這才跟絳墨交代了幾句,這才進宮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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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怏要回府的事情已經在府內傳遍了,眾人只以為桓蘅眼裡容不得人,沒想到還是將桓怏給接入府邸了,而且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他的小妾。
府邸裡的人都認識梵音,她服侍了桓怏這麼多年,自然眾人都會覺得她將來會被桓怏收到屋子裡,所以也沒有覺得多麼的詫異和驚奇。
鄭薔果然沒有過來,只說有了身孕,身子有些不便,只得絳墨和衛姨娘在府邸外站著。
街上的人並不多,許是這樣炎熱的天,人們懶得動彈。
衛姨娘看著絳墨,試探的問道,“昨夜你也在監牢裡,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梵音是個有姿色的丫頭,可阿怏分明對他沒有任何的情分,不知昨夜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還是……”
她的話尚未說完,絳墨便一把給打斷了,卻見她深深的吸了氣,“昨夜我與姨娘從未見過,不是嗎?”
衛姨娘心裡已經明白了,卻也淡淡的扯了扯唇角,“是我糊塗了,竟問了不該問的事情。”
而就在這時,卻見派出去的馬車已經停在了攝政王府的門口,那馬車四角懸著的鈴鐺發出一陣陣的脆響。
門口迎上來的侍衛早早的便將那凳子給搬了過去,卻見桓怏從馬車上下來,然後轉身溫存的似乎說著什麼。
旋即一個女子撩開簾子下來,嬌怯怯的臉頰上卻是一陣緋紅,她的腳剛要踏在那凳子上,桓怏卻攬住她纖細的腰,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絳墨看著桓怏此時眼底的目光,卻是那樣的熟悉,竟像是兩人耳鬢廝磨時候的溫存與痴迷,曾將他那灼熱的目光,只留在她的身上的,而此時卻成了另外一個女子。
等那梵音的腳剛落了地,然後桓怏又輕輕的牽著她的手往府邸裡走,卻迎頭碰見了站在府邸門口的絳墨和衛姨娘。
他漆黑的瞳仁落在絳墨的身上,帶著無盡的嘲諷,這樣帶著恨意的目光,讓絳墨不由得想到了瓜州那日,她說完那絕情的話之後,他亦是如此。
衛姨娘搖著手裡的團扇,然後走過來笑著道,“阿怏,昔日裡你住著的院子,雖然正屋燒了,那後院裡還有幾處是極好的,我已經叫人給你收拾出來了,以後你們成親了,住在那裡便是了。”
那梵音臉頰緋紅,忙微微的低了低身子,“多謝姨奶奶。”
而就在這時,一直呆呆的站在府邸門口的絳墨亦不知該說些什麼,然而嘴邊那客套的話已經說了出來,“若是以後短了什麼,儘管去吩咐他們去採辦,成親用的東西雖備下了一些,但又怕那些小廝們買來的不襯心意,你若是不喜歡儘管告訴他們。”
她滿腦子一陣亂,又生怕自己站在那裡顯得怪異,只說了這麼一攬子的話來了。
桓怏的目光落在她慘白的臉頰上,良久才是一陣帶著古怪的笑意,“那便多謝二嬸了,多謝你這般的操勞我們的婚事,只是我一心著急的想要娶她,不知幾日後才是良辰吉日?”
“你喚我什麼?”絳墨臉色慘白,只覺得那兩個字如同針鑿一樣狠狠的戳著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