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的西北邊有一處浴室,那些忙了一日的小廝們都可以進去沐浴更衣,偏巧桓怏不知所蹤,從上到下誰不是火急火燎的,滿上京的去搜尋。
以前人山人海的浴室內,卻零零落落的只有幾個身影而已。
萱兒站在門外,急的一張小臉上都是細汗。她不知曉絳墨好端端的為何要小廝們的令牌,但她的命令她哪裡有不照辦的道理,無論如何也只能咬牙上了。
小廝們的衣衫大都扔在外面的架子上,她踮著腳尖慢慢的走過去,見四下無人,便翻著置放在架子上的衣衫。
耳邊不斷傳來沙沙的水聲,但終於被她翻著了一塊,忙手忙腳亂的摘下來,放在自己的袖口之中。
然而她剛藏好,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慌亂的站起身來,卻見一個魁梧的男人站在門口,那人眉目修長,卻是個英俊的人物。
只是那人穿的綾羅綢緞,只怕是府邸的管事的,不由得嚇去了半條命。
她嚇得下意識的往外面跑,只跑到外面,卻聽見身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姑娘適才在做什麼?”
萱兒忙跪了下去,“求您別告訴人去,奴婢再也不偷盜了。”
那男人將萱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笑道,“你是絳墨姑娘屋子裡的人?”
萱兒頓時滿臉的眼淚,“都是奴婢一時間起了賊心,這才去偷盜銀子,與姑娘毫無關係。”
那男人卻笑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來,放在萱兒的手中,“都知曉你們姑娘不得小少爺的心,如今被禁足之後日子只怕會更加的艱難,這錠銀子你先拿去,若是以後沒有了,便去找我去拿。”
萱兒滿臉的感激。
那男人這才笑道,“我叫賀二郎,管府邸的裡的採辦之事,若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只管去找我。”
說完那賀二郎便轉身走了,然而他轉過廊橋畫壁,直奔護國公夫人的院子,卻見金玉正在端著一匣子糕點走在前面。
那賀二郎躡手躡腳的上去,從後邊摟住金玉的腰肢,在她的耳邊輕聲的道,“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可都辦好了,瞧著那小丫頭的模樣,只怕已經鍾情於我了,日後再尋她幾次,不信她不上鉤。”
金玉將臉側過來,一雙眸子裡滿是得意,“那我一會便回了夫人,看她如何打賞你。”
賀二郎在她的耳畔邊親了親,笑道,“我什麼也不要,只要金玉姑娘便成,只怕夫人捨不得你這個寶貝疙瘩。。”
金玉笑罵道,“還不快放開,一會讓人瞧見了,可如何是好?”
此時遙遙的卻有小丫頭經過,賀二郎忙放開了金玉。
金玉這才想起正事來,臉上帶著幾分的得意,“只要咱們將那小丫頭哄騙好了,還不怕她的主子栽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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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萱兒並未往火盆裡攏炭,天色剛亮的時候,卻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霧氣,冷岑岑的從門縫裡擠進來,旋即消散。
絳墨慢慢的睜開眸子,一抬眼,卻見桓怏還在睡夢中,屋內沉的令人窒息,只有他低沉的呼吸聲。
絳墨的手慢慢的撫向了自己的小腹,低聲的輕喃道,“若是能有一個孩子,該有多好。”
而就在這時,外面隱約傳來一陣咳嗽聲,隱隱有一道人影,站在門前。
絳墨披衣而起,將屋門開啟,只覺寒氣迎面而來,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萱兒隔著屏風,隱約的看見桓怏還睡在榻上,忙將懷裡的包裹遞了過來,“奴婢都已經找來了。”
絳墨將包裹開啟之後,頓時聞見一股汗臭味,卻只得忍了又忍,讓萱兒在一旁侍奉著,將那小廝的衣衫穿上,然後又將那令牌捏在手裡,細細的瞧了一通,“偷牌子的時候可被人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