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統領夫人臉色慘白,嚇得滿身的冷汗。
瞧見這樣的情形,護國公的眼睛不由得掠向了桓蘅,如針芒一般,然後冷笑道,“既然姑娘瞧不上我家阿怏,那日後便自然不會有人敢上門提親了,而你心裡念著的人,他也不敢娶你了。”
他這一句話,便是告訴所有人,桓蘅這一生便不能娶鄭薔了。
聽到這話,鄭大統領的夫人將一下跪在地上,“國公爺,她不過是個糊塗人,您就饒了她這一遭罷。”
絳墨下意識的去瞧桓怏,卻見他掀著茶碗,正低頭喝著茶,嘴裡還輕輕的嘆了口氣,“真是可憐。”
果然聽了這樣的話,鄭薔眼底最後的一絲希冀也破滅了。
她性情剛烈,目光卻再次瞧向了身邊丫鬟縷兒手裡的劍,伸手便欲要奪過來,嘴裡卻用堅毅的聲音道,“你們攔得住我一時,卻攔不住我一世,今日我便去了,也不枉費我這幾年的痴心。”
而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桓蘅的身上,而自始至終得不到他半點的回應。
那種絕望,將那瞧見了霎時心如刀絞。絳墨不是那樣狠心至極的人,而且她很喜歡鄭薔,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因為自己而死。
而桓怏卻慢慢的扭過頭來,一雙流波似的眸子在絳墨的臉上逡巡,低聲道:“她的性命也要算到你的頭上了,本少爺可不擔這罪。”
絳墨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若不是扶著那椅背,她幾乎跌在地上,似乎連看一眼鄭薔的勇氣也沒有了。
“放了她罷。”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氣,胸口悶的幾乎能讓她窒息,“第二個要求算你做到了。”
“何必算了呢?本少爺大張旗鼓的來討老婆,難不成就這樣的空手回去不成?”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漠然的道,“便是將她的屍體抬回去,也不枉費本少爺走這一遭。”
說話的工夫,那鄭薔已經將劍搶了過來,險些抹了脖子。
此時屋內一片亂糟糟的,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人。而桓蘅依舊臉色平淡的坐在那裡,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來。
終於,絳墨跪在了他的身邊,一雙澄澈的眸子裡盡是妥協,“都是妾身的不是,您饒了她罷。”
就在絳墨跪下去的一剎那,桓蘅的目光終於掃了過來,目光幽深,似乎早已猜到了兩個人此時的暗波湧動。
桓怏不由得冷笑了出來,只轉過頭來,死死的扳住她的下巴,冷笑道,“本少爺原本以為你有多有本事呢,也不過如此罷了。”
說完他便放開她,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抓起手邊的茶盞,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亂哄哄的屋內霎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連滿臉淚痕的鄭薔也停了下來。
護國公的臉色很難看,也看向了桓怏,只十分護短的道:“阿怏,今日你受的屈辱,老夫都替你記著呢,改日咱們便去皇上面前說理去,看來鄭大統領仰仗著戰功,連老夫也不放在眼裡了。”
鄭大統領夫人聽了這話,嚇得渾身抖篩似的,他鄭家能有今日也不過是因為護國公的扶持,卻時萬萬不能得罪的。
“不,祖父。”桓怏臉上沒有絲毫受辱的模樣,反倒帶著一絲的笑意,“孫兒不想娶了。”
眾人聽了這話,不由得都鬆了口氣,連衛姨娘也輕聲的念道,“阿彌陀佛,這孩子總算是懂事了一次。”
護國公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十分氣惱鄭家不識抬舉,今天竟駁了自己的臉面,“罷了,跟老夫回府罷,以後自有才貌雙全之人配你。”
“等一下,孫兒瞧著鄭姑娘待二叔的情分實在是感動的很,既然咱們來了一遭——”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跪在他身下的絳墨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眼底是無法抑制的痛楚,嘴裡卻不斷的重複著兩個字,“不要,不要……”
桓怏看見她如此的模樣,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如同被紮上了一把利刃,他冷笑的接著道:“既然咱們來了一回,不如替二叔提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