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首之人的人扔下剔牙的木棍,只慢慢的走到絳墨的跟前來,滿臉輕佻的盯著她的那張臉,“嘖嘖嘖,是個美人,大爺瞧著喜歡。”
旁邊的那兩個手下見狀忙上來拉扯絳墨的胳膊,而桓怏卻一把擋在了她的面前,聲音也變得冰冷徹骨。
“我看你們找死。”
說完他揮起手裡的鞭子便衝著那土匪頭子甩了過去,那威風赫赫的模樣,讓絳墨十分的滿意。
她見慣了他成日在作威作福,性情古怪,陰損刻薄的模樣,此時見他如此的護著自己,不由得想起那日她擋在自己的面前,從蕭桀的手裡將自己救出來的情形。
想必那鄭姑娘見了,心中也會高看他一眼。
然而下一刻,絳墨卻“呀”的一聲喚了出來,卻見那土匪頭子一伸手便將桓怏手裡的鞭子給攥住了,不等桓怏回過神來,上去便是狠狠的一腳,那桓怏後退的幾步,身上儼然有一道黑乎乎的腳印子。
絳墨忙走上前去,攙扶著那桓怏的胳膊,急道,“小少爺可傷到哪裡了?”
桓怏自小便嬌生慣養的,提不動刀射不了箭,哪裡能是這大漢的對手。
他霎時氣的面色慘白,他往日出門都是前呼後擁的,誰敢招惹他,如今受了這樣的窩囊氣,頓時面露殺氣,“今日你便殺了本少爺,否則來日便端了你的老巢,將你碎屍萬段。”
桓怏雖生的弱不禁風,是個繡花枕頭,但惱怒時候的樣子確是十分瘮人的,那大漢確實是被唬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他們也不過是做做戲的,沒想到竟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又見桓怏尊貴非凡,一瞧便是侯門公子哥。
絳墨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桓蘅的身上,卻見他倚馬而立,笑意深深,彷彿這一切真的與他毫無干係。
絳墨咬了咬牙,對桓怏說道,“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些酒囊飯袋,您上去只管跟他們拼命去就是了。”
那土匪頭子只恨不得桓怏上來狠狠的打自己一頓,然後自己趕緊交差了事。
而就在這時,卻聽到桓蘅的聲音淡淡的傳來,“鄭姑娘,阿怏最得父親疼溺,若是傷到了回去便不得太平了,姑娘只管隨意。”
絳墨和桓怏俱是一愣,皆不知桓怏為何要說出這樣不知所以的話來,而就在這時,卻見鄭薔目光如劍,伸手便將自己的裙子“咔嚓”扯開了。
卻見她一伸手便狠狠的攥住了自己面前那兩個盜匪的胳膊,“咔嚓”應聲而斷,旁邊幾個盜匪見狀忙上來,然後又是幾聲脆響,幾個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叫。
絳墨和桓怏是滿臉的震驚,卻聽見桓蘅的聲音不鹹不淡的傳來,“鄭姑娘自小便隨著父親學了幾分的武藝,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此時鄭薔已經飛身過來絳墨的身邊,卻見衣衫翩躚中,一隻腳猛地踹出,那土匪頭子倒在地上,還未等起身,一雙繡花鞋便踩在了他的胸口,然後他那把鋒利的砍刀便橫在了他的脖頸處。
一陣冷風吹過,吹起了鄭薔鬢角的發,她扭頭看著滿臉錯愕的絳墨和桓怏,“我不過是學了一些皮毛而已,你們可嚇到了?”
這哪裡是一些皮毛,兩個人都未曾見她如何出手,那幾個土匪鬼哭狼嚎起來。
絳墨忍不住感嘆,果然是將門之女,這般的英豪闊大。而桓怏也瞧著自己身上的腳印子,氣的臉色煞白。
那土匪頭子直挺身子,僵的跟木頭似得,也不敢亂動,生怕那柄鋒利的刀割破自己的喉嚨。
“別殺我,我本是街上殺豬的屠夫,是他們拿了五十兩銀子來,說要扮成土匪打劫姑娘。”那土匪頭子滿臉的惶恐。
“我是挑擔的。”
“我是販馬的。”
霎時那幾個土匪便開始自報家門,拼命的叫著饒命。
絳墨這才知道事情不好,若是再查下去,只怕難免會牽扯出自己來。她只錯算了鄭薔這樣嬌滴滴的姑娘,竟有這樣的本事,又暗罵那媽媽辦事不牢靠,竟找出這樣一些沒用的東西來。
鄭薔手裡的刀往那屠夫的脖頸上又湊了湊,臉上帶著冷然,“說,究竟是誰指使你們來的。”
絳墨在那一剎那頓時心內一緊,下意識的去看桓怏,他亦是滿臉的怒氣,似乎也想知道那究竟是誰。
她想也沒想,一下子扯住桓怏的衣衫,大聲的道:“小少爺,妾身便說您不能找人做這樣的事情,您偏不聽,這會子可如何是好?”
“……”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了桓怏。
桓怏滿臉錯愕的盯著絳墨,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妾身知道您愛慕鄭小姐,只想著英雄救美,所以才出了這樣的招數。”絳墨面露著急之意,“您還不快向姑娘賠罪,她那樣寬容大度的人,自然會原諒您的。”
“說什麼呢?”桓怏的臉上滿是疑惑,可在剎那間便明白了一切,臉上頓時陰霾遍佈,深褐色的眼底竟是無盡的怒意,“你——”
絳墨不敢去看他眼底此時的暴怒,卻看向了鄭薔,“姑娘莫要報官才好,都是小少爺胡鬧,回去定會稟明老爺。”
聽到了這話,鄭薔這才扔下手裡的刀,目光卻瞧向了桓蘅,淡淡的開口,“這件事我定會稟明家慈,如此胡鬧的事情也做得出,小少爺也胡作非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