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後,便又是一路疾馳,卻遠遠的瞧見潭拓寺旁鬱鬱蔥蔥的松柏,以及枝頭銜著樹枝的喜鵲。
來上香的人很多,寺院前面有很多小廝和馬伕在靜靜的候著,絳墨不由自主的去尋鄭大統領家的人。
就在她著急的時候,卻見一輛馬車停在了寺院的門前,由丫鬟攙扶著下來一個女子,一身的桃紅色襦裙,頭上的簪子是用宮紗堆成的海棠,墜著一串珍珠,十分的漂亮。
絳墨那日只在府邸裡瞧見過她一眼,卻還是認了出來。
很快那女子便進了寺院,而就在這時,桓怏卻猛地勒緊了韁繩,跑的一路的馬兒這才停下了,不斷的嘶鳴著,急不可耐的想將桓怏這混世魔王給甩下去。
絳墨一抬眼,卻見松柏下,桓蘅站在冰天雪地之中,風霜染上了他的眉目,便是瞧著,亦是寒冷透骨。
而那匹紅的耀眼的馬,還在他的身邊,亦不用拴住韁繩,只溫順的等著。
桓怏此時已經從馬上下來了,只剩下她一個人,那馬兒便開始不安分起來,只亂動起來。
絳墨嚇得臉色慘白,只死命的抓著馬鞍。
“別怕。”桓怏站在馬下,伸出自己的胳膊,“本少爺抱你下來。”
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氣,靴子剛落到那鐙子上,那馬便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嘶鳴幾聲,有開始亂跳起來。
絳墨嚇得尖叫起來,桓怏更是變了臉色,拿著鞭子,狠狠的甩在了馬上,怒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看本少爺比把你宰了。”
她卻嚇得臉色都白了,手指被馬鞍勒出了深深的兩道印子,但只恨不得罵桓怏幾句,如今是什麼時候,他還打罵這畜生做什麼,這一招惹,這畜生越發的不安分起來。
而就在慌亂間,她看見桓蘅也走了過來,沙沙的風聲和馬兒的嘶鳴聲中,她隱約聽見了他的聲音,“抓緊,便撒手。”
你馬又開始尥蹶子,似乎想將絳墨甩下來,她連牙齒都在打顫。
而就在這時,她聽見清晰的聲音傳來。“快跳。”
絳墨的雙眸被披風上的狐狸毛給遮擋住了大半,隱隱的看見有兩個人影,她只衝著一個,縱深一跳。
剎那間絳墨心底卻是萬般的恐懼,只想著若是他們兩個接不住自己,自己非得斷幾根骨頭不可。
然而她卻跌入到一個溫暖的懷中,而她的鼻息間聞見的卻是那熟悉的檀香之氣。
她的雙腳沾在地上,卻因為沒有力氣,那雙溫柔的手卻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將她穩穩的扶住了。
絳墨也不知為何,臉上的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隨即將臉抬起來,卻見桓蘅那無暇的臉頰,長睫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大片的暗影。
她張嘴,想竭力的說出什麼,但在唇邊的話,她還是嚥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一個蠻橫的手伸過來,將絳墨狠狠的從他的懷裡給拽了出來,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和桓蘅的面前。
“這輪得到你多事?本少爺的女人自然會護的好。”桓怏的聲音冰冷,眼裡幾乎冒火一般,十分的瘮人。
桓蘅淡淡的笑,卻絲毫沒有將他的無理給放在心上,“既然你能護住她,便不要讓她身處危險之中才是。”
絳墨的身子原本就十分的羸弱,腳下又不穩,只狠狠的往後退了幾步,直直跌坐在地上,幸虧地上有厚厚的一層雜草,她才倖免於難。
只是身上已經沒有了力氣,只狼狽的趴在地上,滿頭的草屑。
桓蘅走了過來,俯身攙扶她起來,“可傷到了哪裡?”
桓怏隨即也轉身過來,見兩個人如此,撿起適才扔在地上的鞭子,狠狠的便甩了過來。
“阿怏。”桓蘅將絳墨抱在了懷裡,後退了半步,兩個人才倖免於難,否則臉上非得開花不成。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桓怏的目光落在他懷裡的絳墨身上,越發的陰冷,“今日若是在這裡殺了你,想必祖父也定會想辦法保住我的性命,或許你還不知道罷,祖母臨終的時候,要祖父答應她,等我長大了,便殺了你,如今只怕你活的夠久了。”
絳墨清楚的感覺到身後桓蘅的身體變得僵硬,她轉過頭來,卻見他的唇角微微的動了動,在也沒有任何的表情,那樣的雲淡風輕,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話。
絳墨從桓蘅的懷裡出來,勉強站穩了腳步,“多謝二少爺,妾身已經沒事了。”
桓怏冷笑一聲,轉身扯著絳墨的手便走,嘴裡又開始尖酸刻薄起來,“下賤的女人,就這麼著急投懷送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