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怏聽到這話,霎時氣的臉色通紅,連聲音都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森森的寒意,“既然你覺得他這樣的好,何必進府來找本少爺,不如將你的東西一併收拾了送過去,大家清淨。”
“他是很好,風雅出塵,朝中重臣。”絳墨勾了勾唇角,心中卻是一片冷凝,“可他再好,也比不得小少爺在妾身心中的分量,您雖然不學無術,嘴上刻薄,蠻橫無理,但妾身就是愛慕您。”
桓怏聽到前面的那些話,只覺得心中暢快,多了幾分得意之色,可聽到後面的時候,便越發覺得不對,只恨不得將絳墨打死。
他伸手便佯裝去扯絳墨的臉,嘴裡嚷嚷著,“好厲害的一張嘴,連本少爺也敢譏諷,這就撕爛了它。”
絳墨嚇得連忙往後退,嘴裡求饒道:“好少爺,您今日便饒了我這一遭罷。”
桓怏也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聽她如此的話,臉上的怒氣也漸漸的消了。而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卻慢慢的伸向了她的臉頰。
隱約間,她的一雙眸子黑白分明,清澈的將他臉上的表情都映襯出來。
他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著,眼底湧動著一種情愫。而她錯愕的看著他,是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剎那間屋內一邊寂靜。
就在他的指尖從她的唇畔邊劃過的時候,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如同被火舌燙著了一般,猛地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去。
剎那間兩個人皆是心頭一震。
過了良久,絳墨才微微的扯動了一下唇角。“少爺怎麼還不去唸書?”
桓怏卻難得的溫順的回答了她的話,但語氣裡卻全是不屑,“本少爺蠢笨的很,自然比不得人家,年紀輕輕的就考中狀元了。”
他聲音酸溜溜的的,這讓絳墨不由得覺得好笑,唇角微微的勾起,眼中也褶褶生輝。
“往旁邊挪一挪,本少爺也要躺一會子。”他忙推了推她的肩膀,但並未用幾分的力氣。
聽到這樣的話,絳墨眼底有了一絲的慌亂。
桓怏將她臉上的表情瞧的清清楚楚,但破天荒的竟也沒有氣惱,“放心,你如今有了身孕,本少爺絕不會碰你,那天晚上不過是個意外而已,以後斷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絳墨聽到這樣的話,臉上有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她果然往後移了一些,然後將自己的枕頭也留給了他。
桓怏躺在了她的身邊,那枕上還殘留她的氣息,淡淡的桂花油的氣息。
兩個人捱得很近,桓怏卻忽然將頭轉過來,他的氣息拂在了她的臉頰上。
“那個男人是誰?”桓怏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的清白之身到底給了誰,為了他不肯娶你?”
絳墨心內一陣酸楚,只恨在這樣祥和的時候,桓怏這廝竟然提起這樣的話來,讓人心裡煩悶至極。
她也不知道那男人是誰,只是絳墨這丫頭生的溫婉動人,想必在江南的時候,也是有相好的。
絳墨直視著他的眼睛,不由得胡編亂造起來,“原是我家鄉的一位公子,雖不算名聲顯赫,富貴滔天,但亦算是正人君子,我與他自幼相識,私定終身,他說非我不娶,我亦非他不嫁。”
桓怏的聲音帶著微啞,“那後來呢?”
“後來家裡發了洪澇,父母便帶著我來京中投奔親戚,不料走投無路,父母便將我賣到了那煙花風塵之地,如今已有一年未見,只怕他已經娶妻生子了罷。”
聽到這樣的話,桓怏目光漸漸的變得複雜起來,但一想她曾經如此的躺在旁的男人的身邊,只覺心內有些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