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已經走出去忙碌,只剩下他倆。
喬智好奇道:“究竟是什麼恩怨?你是吃了他家大米,還是蹭了他家的WIFI,下手這麼狠?”
“他的父親,是我的生父。”安梓夏掃了一眼喬智,“怎麼樣,是不是很狗血?”
喬智頷首道:“生活原本就比虛構的世界要更加狗血。”
安梓夏也不知道為何,能跟喬智自然地說出最不堪的經歷。
“你聽說過‘瘦馬’嗎?我媽十三歲的時候,被我外公用兩百元賣給了一個漢州人。這個漢州人收了十多個養女,年齡都跟我媽差不多大。教她們讀書認字,琴棋書畫,甚至還有各國語言。”
喬智微微一怔,苦笑道:“沒想到在當代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安梓夏嘆氣道:“有貧富差距,便會有這些特殊的現象。我媽在二十三歲的時候遇到了沈家的大少爺。這大少爺已經有家室,便是沈永昌的母親。”
喬智道:“大少與你媽發生了情愫,後來被棒打鴛鴦?大少始亂終棄?”
“不能說完全始亂終棄吧。為了我媽,他毅然離婚,但為了家族的生意,又不得不屈服於現實。”安梓夏複雜地說道。
安梓夏沒有細說,喬智大概能猜出始末。
沈永昌的外公家肯定有足夠的勢力。
為了能夠讓家族事業起死回生,不得不跟前妻復婚。
至於安梓夏的母親下場也更為悽慘。
安梓夏自嘲道:“很多人瞧不起我,但那又如何?我獲得很坦然。”
喬智安慰道:“你沒必要那麼偏激,至少,在我心理,你有你的善良。”
安梓夏頷首道:“你和茹雪一樣,從來沒有覺得我很髒。你們身上有溫暖的力量,我才會下意識地靠近你們。”
喬智沉默。
沒有人願意渾身汙穢,只因為命運弄人吧。
安梓夏彷彿開啟話匣子。
“我在十歲的時候,被趕出了沈家,跟著媽媽前往義大利。在那邊讀書上學,十八歲的時候,媽媽突然去世,我親眼看到她被一個男人紮了一刀……而那個男人,是
受到別人僱傭的……”
“你懷疑她,是被鄭永昌的母親派人殺害的?”喬智倒抽了口涼氣。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安梓夏悲慼地笑了兩聲,強忍眼中打轉的淚水。
“可惡!”喬智很憤怒。
“我輟學了,自己養活自己。很多人都覺得我很沒有底線,靠著姿sè,與男人周旋、打交道。如果我只是想活下去,當然不需要絞盡腦汁,費盡心思。但我有目標,必須要替母親復仇。”安梓夏冷笑。
鄭永昌對自己今天的行為,說明她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
以前在鄭家眼中,自己是渺小不足道的螻蟻。
現在他嗅到了威脅,而且感覺到了壓迫力。
身上的傷很痛,但心裡痛快。